陳二:“我連兒子都沒有了,我什么事情不敢?大不了你報警把我抓了呀!只要我在村里一天,我就來你這里。”
高春容:“你還跟我鉚上了,你家那點破事關我們屁事。再說了,建國也沒有資格出這個告示,你找宋輕云找珍信叔找永華去。”
“宋書記說了,建國是管戶籍檔案和錢糧的,找他才好使。”
陳建國和高春容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叫苦。看樣子陳二是宋輕云支使過來的,宋書記對他們不配合交泔水清運費的事情有意見了。
該死的宋輕云,好陰險,擺了我們一道。
陳建國知道自己麻煩大,陳二實在太擰,這狗屁膏藥一貼上可就甩不脫了。
但他陳建國是什么人,出了名的一肚子鬼主意。
當即幾眼珠子一轉,說:“陳二哥這個告示我是真不能出,出了也不能說明問題,我又不是法官。再說了,就算有法官判唐光明是你的親生兒,人家不喊你是爹,又能怎么樣呢?現在都是什么時代了,難不成還把人捆到你屋里去。”
“那我不管,宋書記說了,找你好使。”
陳建國笑道:“陳二哥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我問你,你執意要讓唐光明做你的兒子,究竟是為啥。就為了百年之后有人為你哭一聲,幫你燒紙錢,清明節的時候有人給你上墳?”
“人總得有個后人,那是我兒,就得是我兒。”
“陳二哥,其實,大家都明白,這孩子就是前世的仇人這世來討帳的。可是,咱們還得愛他,誰叫他是我們的骨血呢?父子感情這事吧,我覺得就是咱們做父母的單方面付出,只問耕耘莫問收獲。”
“恩,建國你說得對,咱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孩子將來生活得好。”
“對呀,你這么想就對了。”陳建國一拍大腿:“比如你陳二現在生意好了,賺了錢吧。其實你自己也沒有什么用處,但一聽到唐光明斷了腿,眼睛都不眨一下,幾萬塊就拿出來了。其實吧,你爭這個娃并不是說讓他給你養老什么的,現在的孩子也靠不住。你想的就是,我賺了這么多錢,將來又帶不走,都得留給孩子。讓唐光明喊你爹,就是好把錢都給他,這樣你做起生意來才有勁,才有意義,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如此,事情就簡單了。這樣,我些一個告示,上面說,不管唐光明認不認你做父親,將來你百年之后,你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他。這個告示我們可以拿去公證,我作為村文書和村委委員,也可以做見證。告示貼出來,全村人也可以給你和唐光明做見證。”
被他一通忽悠,陳二腦子也有點蒙,連連點頭:“對對對,我都這年紀了,將來死了,所賺的每一毛錢都得留給我兒,不然能給誰。建國,謝謝你,還請你幫我寫個文書,我愿意去做公證,我要讓全村的人都知道這事給我見證。”
“那你還不快去做生意賺錢,你現在都沒錢了,你兒子將來還要康復治療,還要買房買車結婚生孩子,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你跟我說這么多廢話,那不是耽誤工夫嗎?”
“是是是,我現在馬上就去擺攤。”
等到陳二離開,高春容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陳建國。
陳建國有點頂不住:“春容,你別這樣盯著我,我害怕。”
高春容:“建國你竟然這樣就把陳二給打發了,真是狡猾狡猾地。”
陳建國得意地說:“我誰呀,我是陳文書,作為村委委員,每天不知道要處理多少像陳二這樣的莫名其妙的事,早就鍛煉出來了。你還說不讓我當村干部,我如果不當干部,能有這樣的能力?”
高春容唾了他一口:“你還日理萬機了,當,你這個村干部必須當下去。”
陳建國苦著臉:“可我現在把宋書記給得罪了,將來就算他不當第一書記回街道,不也管著我們紅石村,說不定下一屆就讓我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