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促進國內外的友好交流,展現出大國慷慨包容的廣闊胸襟,萩海市才決定在這建了一座教堂。我的專業對口,所以被分到了這里。
一開始我還是不愿意的,但想了想我這是在為國家建設貢獻力量,這才忍痛留下,放棄了兒時的夢想。”神父一臉的唏噓,字里行間里無不透露著“真香”的氣息。
廢話,多少人求爺爺告奶奶,也整不到這種悠哉又穩定的活啊。
“這么說,我來錯地方咯?”
“這倒沒有。”
神父攤開了手,讓自己顯得更親和些,說道:“我沒事的時候也研究過神學,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幫你解惑。我希望你不要陷在這里面,人生沒有什么坎是過不去的。”
“那我姑且就說說吧。”
風衣男坐正了身子,開始了他的故事:“在我八歲的時候,校車不受控制翻入了江中,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死了。在水底的時候,我看到了那東西。”
“姑且把他稱作惡魔吧,他和傳說中的一樣,長的十分丑陋。他皮膚是紫色的,臉像是被人用釘耙犁過一樣裂成了幾塊,獠牙歪歪斜斜,直插鼻孔……”
神父聽著聽著,腦海漸漸有了畫面,想笑,但是忍住了。
這種時候,還是嚴肅一點好。
“那惡魔對我說,說我是一個災厄,說這個世界,有我就會有災禍。”風衣男忽然有些煩躁,點了根煙,這才繼續道:“我無法反駁,因為那種事情,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一歲的時候,我和我的父母一起出海,船只發生了海難。我獨自在大海里漂浮了一天一夜才回到岸上,而其他的人,全部隕難;五歲的時候,院里的導師帶我們去游樂園玩,摩天輪發生了故障,整個倒了下來,最后也只剩下我一個……”
“請問,我可以離你遠一點嗎?”
“不準。”
神父乖巧地坐著,眼睛被二手煙熏得發酸,一動也不敢動。
他現在忽然覺得,惡魔說的話似乎也有那么幾分道理。
這家伙,就是個天煞孤星!
“神父。”
“啊?”
“我就要死了,我感覺那個東西就要來找我了。假設上帝是真實存在的,那么告訴我,我現在應該怎么辦?”
“為什么要死了?”神父試探著問道。
“一個月前,我的癌癥就確診了,大概還能活個一年吧。”風衣男吐出一口煙霧,將頭靠在座靠背之上。
“一個月前?”
不知咋怎的,神父忽然想起了那條新聞。
那個殺人犯第一次作案時間,差不多也是在一個月前吧。
難道……
神父的心頭咯噔了一下,當即答道:“那當然是積極治療,攜手美好人生!”
“治不了的,也就延緩一陣罷了。所以,我明知道自己要死了,為什么還要痛苦地在病房里等著死亡來找我呢?”風衣男自嘲地笑笑,眼神變得堅毅,仿佛在那一瞬間做出了某種決定。
“孩子,希望總是有的,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神父仿佛感受到了那股殺意。
這家伙,不會真的是那個被洗腦的異教徒吧?
他不會真的那么倒霉吧!
“神父。”
風衣男仿佛不愿再繼續這個話題,板起臉來。
“怎么了?”
“私事說完了,咱聊聊正事吧。”
“正事?”神父的心頭咯噔了一下。
風衣男遞上了一臺手機,直接地問道:“你認得這個東西嗎?”
手機里顯示的是一道符文,它由一個圓圈引伸而出,連著一段又一段的長短不一的回轉折線。最終形成的圖案不對稱也就算了,閉合的邊角部分還都突出去一截,強迫癥看了簡直要當場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