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積的濃云還在凝聚,可雨卻一直沒有落下來。
合上了手里的《道德經》,程海覺得有些厭煩。
按照當年讀書時的分科,他是一個理科生。所以他對符文咒術這些與幾何掛鉤的東西比較感興趣,但這些大道理,對他來說就顯得很枯燥了。
不遠處,程依一也在看書。
受了程海的啟發,她今天在背刑法,看她手中書本的厚度,已經記了大約五分之一。這種天賦,或許等長大以后,可以做一個律師。
排掉了心中的雜念,程海單手托著腮,靜靜地看著她。
一看,就是十分鐘。
忽然,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程海特意等了三息,這才接了電話。
“喂。”
“你好,膽大妄為的小子。”
電話的另一頭,是一個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大約三四十歲的樣子。
“你打錯了。”
程海掛掉了電話,卻一直盯著屏幕。
程依一轉過頭,腦袋微微地一側。
程海的腦回路,她也沒辦法完全理解。明明一晚上都心神不寧的,就是為了等這個電話,結果電話來了,他卻掛的那么果斷。
同樣懵逼的,還有電話另一頭的中年男人。
他戴上眼鏡,一遍又一遍地核對著紙片上的號碼,疑惑道:“不對呀,就是這個呀?”
于是,他不信邪,再次撥通了電話。
“喂?”
“你在耍我?!”男人怒不可遏。
“你是誰?”
“你說我是誰?”
“猜猜我是誰這種開場白十年前就不用了,搞詐騙能不能有點水準?重新組織語言,再打一次。”
程海罵完就掛了。
“哎呀!”
中年男人氣得一拳砸壞了自家的冰箱,鮮血順著拳頭匯集著留下。
他本想狠狠地將手機也一把摔壞,但想著自己如今的處境,也只能忍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暴躁的心情,他第三次撥通了程海的電話。
“喂。”
“我是彼岸花的主人。”
這一次,他總算是學乖了。
“哦~”
程海拉長了聲音,仿佛恍然大悟的樣子,“你貴姓?”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秦判官冷笑道。
“那我掛了。”
“別別別,我姓秦,你可以叫我秦判官。”秦判官選擇了妥協。
“你媽貴姓?”
“關你屁事!誰還記得啊!”
程海將手機離耳朵遠了一些,問道:“所以你種彼岸花那種玩意,是想要到人間來?”
“呵,這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
“那我掛了。”
“別別別,那朵花我有大用,你得還給我。”秦判官又氣又急。
“給你之后呢?我能得到什么?”
“你還想……”
“別跟我說饒我不死就是對我最大的恩賜,我反手一個舉報,黃泉里瞬間蹦出來十幾個大漢把你關羊圈里圍著打你信不信?”
“……”
秦判官一陣沉默,這種事情可不方便說出來啊。
“不說那我掛了。”
“你特么能不能換一句!”秦判官火了。
欺負鬼。
“那我去把彼岸花吃了。”
秦判官:“……”
虎落平陽被犬欺,真是什么人都敢站在他頭上拉屎拉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