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勒斯畢竟算是和程海一伙的,他抿起了嘴,沒有表態。
“那么審判呢?”
不僅是斯曼,咸魚哥也納悶這個問題。
在他看來,若不是這個星球的資源太匱乏,也沒有神明的庇佑,審判早就成神了,不該那么容易被殺死才對。
“我們有人能夠吃掉他的記憶,預知被無效化了。”
“預知無效化……原來如此……”
得知了答案,咸魚哥拿起桌上的梅酒,煩悶地給自倒上。
程海舉杯,前者瞥了一眼,最終還是碰了上去,兩人一飲而盡。
“其實我并不喜歡酒,只是有人想喝的時候可能會一起喝幾口。”程海皺著眉頭,夾了兩塊涼拌海蜇皮,以沖淡酒中的酸澀感。
“我也不怎么喜歡,只是今天不適合喝其他的東西。”
咸魚哥又給自己倒上一杯,兩人二度相碰。
“啊!”
將杯子放回桌子上,咸魚哥吃了兩口海鮮,轉頭看向外面的大海,嘆道:“說實話,比相比我原來居住的混沌之海,我還是挺喜歡這里的。”
“但是自己的信仰卻不能違背?”程海補充道。
“哈哈哈……”
咸魚哥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面色復雜地低下頭,瘋狂地將食物往自己的嘴里塞,仿佛要將這菜肴的味道印刻在靈魂里。
程海放下了手中的筷條,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的大快朵頤。
“我被你說服了,男巫。”
咸魚哥擦凈了嘴巴,向程海伸出了手。
兩人手掌相碰,一股晦澀的信息流涌入了后者的腦海之中。
未等程海將信息完全消化,咸魚哥便站起了身,面色猙獰,變成了一個瘋狂的信徒。
“深淵不朽!你會為今日的選擇后悔,而深海終將統治這個世界!”
但沒等程海睜眼,他的語氣又緩和了下來,如往常一般道:“不過作為朋友,我祝愿你能成功。”
“謝謝。”
程海面色平靜,沒有半點波動。
“那……我也該走了。”
咸魚哥起身走到窗前,面對著窗外蔚藍的大海,眼神里似是疲倦,又似是留戀。
少頃,他抬起頭,恢復了半人半魚的模樣,抬頭道:“偉大的主人,很慚愧沒能完成您的囑托,深潛者軍團全軍覆沒。”
“我祈求您的憐憫,祈求您的寬恕。”
“我祈求您能夠讓我得以從這個孤寂的世界中解脫。”
“我偉大的主人啊,請讓我的靈魂永眠于深海之中,為我所犯下的過錯贖罪吧!”
悲憤而激昂的祈禱,引來了厚重的烏云。遠處的海浪翻涌不斷,天空中也不斷地落下驚雷。
而隨著祈禱來到了尾聲,咸魚哥的身體燃起了深藍色的火焰。
火焰的溫度很低,在不大的包廂里凝了一層冰。咸魚哥皺著眉頭,沒有呼喊,傷痕累累的身體漸漸抵抗不住,癱倒下來,化作一攤腥臭的爛泥。
“走了啊……”
往咸魚哥倒下地方看了一眼,程海伸手夠了夠,從桌子上拿了一包未拆開的煙。
撕開包裝叼一根在嘴上,并熟練地點燃,程海從懷里拿出一張照片,里頭是幾個笑得想當專業的使徒們。
當然,除了小愛。
畢竟這個以黑白遺照的方式留存在畫面中的“孩子”,是眾使徒里唯一一個還活著的。
“噗嗤!咳咳咳……”
程海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后被煙給嗆到。
太久不抽煙,他已經漸漸討厭上了這個味道。
“只可惜當時小愛不在,否則真想看看她那氣急敗壞的表情,禍害遺千年啊……”
輕笑著感嘆了一句,程海把照片夾在指尖,用法力點燃,隨后將灰燼灑在咸魚哥留下的尸骸上。
雖然他們互為敵人,但如果不是立場相悖,也能算得上是個朋友。
既然偉大的克蘇魯做不到讓自己的信徒永眠于海底,那就讓他來實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