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升,少年白不易的一天又開始了。
像昨日一樣,他躡手躡腳的穿好衣裳,然后去看了趟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的澄心。
澄心睡像著實不好,奇怪的是今天卻沒有踢被子。卻像一只小貓蜷縮在被子里。
白不易楞了楞,伸手去摸少女的額頭,有點微微的燙手,少年又將手放到自己的額頭,發現自己額頭也好燙。
但是白不易篤定澄心是沒有問題,畢竟是天生就是神仙人,跟自己的苦命是不一樣的。
他笑了笑,打開宅門,出了門去。
等他跑到城門樓子下,發現昨天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又來了。
宋玉樓只是像尊木雕一樣站在門樓邊,目睹這些人一個一個的交了文牒進鎮。那些人一進來鎮子,就恍惚四處撒歡的野狗四散而去。
白不易沒多看,轉身又去了藤箱匠那邊。發現那人的門關得死死的,不知道是不是人早已走了。他更覺得索然無味,正發愣的時候,他轉頭看見賣衣裳的付掌柜在旁邊笑瞇瞇的盯著自己。他有些尷尬,微微鞠躬到:“付掌柜好。”
“好好好。”付掌柜捋了捋胡子:“你也別守了。我聽來我鋪子的人說,這藤匠好像是死了。”
“死了?”白不易楞住了。
“嗯。許是為了找竹子,去了陰陽山。嗨,你也知道那山邪乎得很。”付掌柜喋喋不休的說著:“上去了之后,就沒人見著下來。”
白不易不是沒去過陰陽山,但是他也知曉那山詭異得很,白天上去都冷嗖嗖的。
他忽覺得有些沒味道,向付掌柜行禮準備離開。
“哎哎哎,你慢點走。我有話對你講。”付掌柜伸手拉住他:“小子,你可愿意來我鋪子里?”
“是做事嗎?”白不易覺得自己對做衣裳沒有興趣。
“不是,是當我干兒子。”付掌柜喃喃的說:“當年白兄對我也還是好。這些年你太苦了,付叔叔看不下去,你說都是街坊鄰居,也沒人幫襯你一下。這不好。思來想去,我自己又無后,你叫我一聲干爹,以后我供你吃喝讀書,可好?”
白不易這是真的驚訝了,二月里,白不易去了付掌柜的鋪子,那時候想用自己賣魚的錢去買雙鞋子,好說歹說,付掌柜一個子兒都不肯少。
今天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還要收自己當干兒子?白不易沒有那種想法,彎腰說:“謝謝付伯伯。不易沒有那種命。”
“你呀。跟你父親一樣倔的很。”付掌柜攏攏手:“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白不易搖搖頭。只覺得付掌柜有些可笑。
轉身想離開,付掌柜還拉著他:“你小子,為好還不是好。這幾天會有高人來鎮子收徒,只要我金口一開,給你找個好師傅,你以后....”
“不用了。付伯。您放手。”白不易扯了扯衣角。
付掌柜撇撇嘴,任他離去。
高人來收徒?還有這事?白不易邊走邊想,忽然就記起來那一群奇怪的人。難道這些都是些高人?
他站在山溪邊,提著桿子,把這些想法扔在一邊,然后自顧自的開始扎魚。
由于今日心無旁騖,扎得準了許多。一會兒,他就提著三條魚上了溪坎。
因為夫子說今日不用去上課了,他只好徑直回家。走到臭巷子邊,發現這已經圍著幾個人了。
他楞了一下,這臭巷子平時沒幾個人來的,今日卻這般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