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到像周文這樣的“工頭”命令式的語氣,侯保國身體也會出現應激反應。
他雖然得病了,但是他也要生存,也要打工。
而那些工頭是不會對侯保國這樣有“怪病”的人客客氣氣的,大抵就像周文這樣,吼跟罵才是他們的“正常交流方式”。
楊立群心里佩服不已。
從這里就能看出,周文在病理學方面,有著非常高深的造詣。
要不然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想到這點。
周文沒有廢話,直切主題說:“侯保國,我們在你身體里發現了一種罕見的病毒……”
侯保國臉上露出一絲絕望的神色,問道:“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周文:“這你不用擔心,暫時死不了。按照你的情況來說,樂觀點活到60歲沒問題。”
侯保國灰暗的眼眸里,反射出一道光芒,隨后又說道:“你們不用騙我了……我知道沒救了。”
說話間,侯保國轉過頭,伸手抹了把眼角渾濁的淚水,緩緩坐到了凳子上。
周文不耐煩的吼道:“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啊,我說你死不了你就死不了,你哭個什么勁啊?
還有,我們都站著,你坐下,懂不懂什么叫禮貌啊?”
周文話稍微軟一點,侯保國就頹廢喪氣,可是周文話稍微硬一點,侯保國立馬就來了精神。
站起來抹了把眼眶里的淚水,“噢噢噢,我……我沒哭。”
周文:“行了,沒什么可哭的,人活到60歲也算死而無憾了,你說對不對?”
侯保國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神色,“嗯,你說的對…哈哈哈哈哈哈……”
侯保國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不過他還是極力解釋說:“對不起啊,我……哈哈哈……”
周文硬著心腸呵斥道:“我知道!行了,不要笑了。”
侯保國死死忍住笑聲。
但是眼角的淚水卻流個不停,那是朊病毒刺激下的本能反應,不受他的精神控制。
看到侯保國這樣,現場每個人心里都非常的不舒服,以及深深的同情憐憫。
尤其是周文和楊立群。
他們知道,想要形成侯保國這樣的應激障礙癥,可以想象他這些年受到了多少無情的嘲諷、戲弄、諷刺、挖苦?
那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煉獄。
猶如赤腳走在一條鋪滿荊棘的道路上。
“殘忍”兩個字,遠遠不足以形容他這些年受到的傷害。
楊立群說:“是這樣的啊,你身體里的疾病非常特殊,我們希望你留在醫院里,配合我們做一些研究工作。”
侯保國聽到要“研究”他,臉上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忐忑不安的說:“你…你們要…要把我切片嗎?”
周文:“……”
楊立群:“……”
秦海濤:“……”
“……”
他居然知道“切片”……
秦海濤忍不住說:“誰跟你說研究就是切片啦?把你切片了,不得把我們全槍斃了啊?
放心,就是抽點血,提取一點組織細胞……就是皮膚碎屑,用來進行科學研究,還有就是用儀器觀察你身體變化。”
頓了一下,秦海濤跟道:“不僅不會切片,我們還會好好照顧你的。”
侯保國不相信他的話,轉頭看著周文。
周文說:“他說的沒錯。你配合我們的觀察研究,醫院負責你的一日三餐,另外每天還會有200塊的生活補助。”
說著周文轉頭看向楊立群,說道:“對吧,楊組?”
楊立群:“……”
觀察研究沒問題,憑他一個高級病毒專家,申請的話醫院大概率會通過。
不過補助就很難說了,醫院同意免費幫侯保國治療就已經不錯了,再要補助,那真是強人所難。
他們是醫院,又不是科研院所。
萬一上面要是不批的話,那這個補助就要他私人出了。
“研究就研究嘛,提什么補助啊。真是沒事找事!”
楊立群心里腹誹了一句,硬著頭皮說:“對,每天200塊!你放心,要是醫院不批的話,我跟這位周醫生一人一半。”
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