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周文正在楓葉弄的家里睡覺呢,突然,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旁邊像八爪魚一樣抱著他的沈雪,嚶嚀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沉沉睡去。
昨晚上兩個人折騰了半宿。主要是周文折騰沈雪,免得她有閑工夫去胡思亂想。
事實證明,田不是耕不壞,關鍵是牛不給力,換上現代履帶式耕田機后,一晚上犁個十八遍都是輕輕松松。
周文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了眼,是葉子瑤打過來,臉上惺忪的睡意立刻消失,變得肅然了起來。
曾經為了救治父親而跪在路邊乞討的小姑娘,前兩天分數線剛剛出來,考上了中海雙一流高校華師大。
葉子瑤現在和老太太張潔茹住在一起,其樂融融,他也經常過去看望他們。
不過葉子瑤知道他現在比較忙,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比如前幾日高考成績出來了打電話給他報喜,一般情況下很少會打電話給他。
尤其是現在才五點鐘,他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測。
坐起來后接通道:“喂,怎么啦……好的,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后,周文飛快的穿衣洗漱。
隨后拿上車鑰匙后便匆匆下了樓。
開上車出了小區,急急忙忙趕到了觀音巷小區。
老太太家的大門虛掩著,里面隱約傳來哭泣聲。
周文心里不由嘆息了一聲。
就在剛剛,葉子瑤打電話告訴他,老太太走了。
老太太今年97了,也算是高壽了,而且無病無災,于睡夢中自然去世。
實際上老太太自從兒子去世后,一直郁郁寡歡,要不是葉子瑤陪著她,早就走了。
能撐到現在,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了。
周文拉開門走進了屋子,葉子瑤正低著頭坐在床前,拉著老太太垂下的手悲泣呢,保姆紅姐也是一臉黯然之色的站在旁邊。
“周醫生您來啦。”
“嗯!”周文點點頭,小聲問道:“有沒有通知派出所和老太太的親人?”
紅姐點點頭說:“通知過了,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那就好!”
周文隨即打電話聯系殯儀館,包括采買壽衣這些都交由那邊代勞。
作為醫生,這些程序他很熟悉。
派出所很快過來了,檢查了情況后當場開具了死亡證明。
而就在這時,老太太的侄兒、侄媳、侄孫以及侄孫女等,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趕過來了,一到場便悲悲戚戚的哭了起來。
那個曾經在醫院見過一面頭發花白的老頭,和另外一個肥頭大耳、脖子上還掛著大金鏈的中年男人,以及兩個中年婦女商量著后事。
這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就是老太太的侄兒,叫郭建華,不過很少和老太太走動。
周文上前說:“我已經聯系過殯儀館了,那邊馬上就來,還有壽衣花圈之類的,他們也會一塊帶過來。”
金鏈男第一次見周文,面帶不善的問說:“你是誰啊?”
郭建華認識周文,也知道周文和老太太的關系,但是此時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竟然沒有出面解釋,而是和兩個中年婦女神色不善的看著他。
“我是老太太的家庭醫生。”周文回答到。
金鏈男不耐煩的揮手道:“行了,這里沒你事了,趕快走吧。”
說著金鏈男轉過身對忙前忙后的保姆紅姐說:“還有你,我奶奶的工資有沒有跟你結清了?”
紅姐看了眼周文,嘴巴動了動說:“結……結清了。”
金鏈男朝門口擺著手說:“既然結清了,那就趕快走吧,這里就沒你什么事了。”
紅姐身體動了一下,最后還是鼓起勇氣說:“那個……老太太說,這棟房子留給我的。”
金鏈男一聽,瞪著眼睛戳指罵道:“你說什么?房子留給你?你TM做什么美醒呢?我警告你啊,趕快滾……”
金鏈男話沒說完,那根戳著保姆紅姐的指頭就被人朝上掰彎了,吃痛之下,他整個人跟著蹲跪了下去。
“哎呦…斷了斷了…快松開……”
掰金鏈男的自然便是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