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過程中,對于城中一雙雙目光的矚目,張牧之卻是絲毫也不在意,依舊是我行我素,橫坐在牛背上,一雙赤腳隨意耷拉著,隨青牛行進而擺動。
一邊與寧采臣聊著,一邊打量這座江州城。
很快看到了,在城內內的城墻根下,有一大群人都圍在一張榜文前觀看。
張牧之輕輕拍了拍青牛,馱著他的青牛便會意,往人群聚集的榜文那邊走過去。
寧采臣自然也是迅速地跟上,一起來到了城墻根的榜文前。
原本圍在榜文周圍的人,見到騎著青牛的張牧之過來,一個個也都是主動讓開道路。
在所有人的眼中,張牧之雖然表面上看是個普普通通小牧童,可是那俊逸不凡的長相,以及那種自然隨性的氣度,都讓人覺得這個牧童不簡單。
所以大多數人,都會主動地讓開道,眼神中都對小牧童抱有一份尊重。
來到了榜文前,張牧之坐在牛背上抬頭去看,旁邊的寧采臣則已經搶先一步給念出來。
榜文是一個懸賞的榜文,大致的意思是,這些天趕來江州城參加秋闈的學子,在城外游玩的時候遭遇到不測,已經死了有七、八個學子。
知府派衙門里的衙差調查,但除了七、八個學子的尸體,其他線索一無所獲。
所以知府命人張貼榜文,無論是能夠提供直接線索,還是能夠找出兇手,知府衙門都會予以回報,最高賞銀五十兩。
對五十兩的賞銀,圍觀的不少人都明顯眼饞地很,只是對這無頭的案子,大多數人也是有心無力。
而能夠提供的線索,恐怕在案子發生后這些天里,也都被知府衙門都排查過了。
所以賞銀雖然誘人,但是大多數人最多也就看看熱鬧。
五十兩的賞銀,張牧之也是有些眼饞的。
離開牛家莊這一路上,可算是吃了不少苦頭,原因無他正是沒有錢。
若是能得到這五十兩,至少能解決接下來日常開銷,他張牧之也能走官道,進城住上那些舒服的客棧酒樓。
寧采臣念完后,看到張牧之坐在牛背上,盯著榜文怔怔的有些出神。
遲疑了片刻,寧采臣湊近兩步低聲問:“牧之,你是想要揭下這懸賞榜文嗎?”
張牧之聞言回過神來,對寧采臣笑了笑:“我們初來乍到,哪有什么線索提供,走吧,還是先去找個住處好了。”
寧采臣也覺得在理,便引導著青牛轉身離開了城墻根處。
在張牧之他們離去不久,原本榜文前議論榜文內容的人,開始議論起騎牛的牧童。
“那騎牛的少年郎可真的是俊朗不凡啊。”
“是啊,真是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怕不是山中哪位仙長的傳人吧?”
“嗯,很像,是入世修行吧?”
“還有那頭青牛,你們有沒有覺得,那頭青牛特別神異,好像能聽懂我們說話一樣,目光一直都在打量著我們大家。”
“我聽在衙門的親戚說,榜文上這個案子,很可能是妖魔所為呢,是不是某位仙長知曉此事,所以派了那樣一位弟子來降服妖魔?”
“真的嗎?這案子是妖魔所為?”
“確實有這種傳言,據說那幾個死掉學子樣子非常怪異,所以可能是妖魔所為。”
“若真的是妖魔作祟,還真的要期待有神仙人物出現啊。”
“嘿,你們這說的,好像騎個牛進城就一定是神仙人物一樣,我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牧童罷了。”
不同的聲音響起,自然也是引起不少人的矚目,說話的人是個一襲錦緞長衫,手上搖著一把折扇,身后還跟著個專門背箱籠書童的年輕人。
只看他這份裝扮,還有伴讀書童陪同,便不難看出他必然是非富即貴。
“什么妖魔所為,不過是些怪力亂神胡言罷了,那些學子不思進取,臨近秋闈還出去玩,也該是吃點教訓的。”
言罷,富貴年輕人不屑一顧地笑了笑,領著書童轉身離去。
看著那年輕人離去背影,不少人都覺得他剛才的話說得實在是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