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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風席卷,這一拳比起上一拳,威力絲毫不減。王玨的身體,如同滄海激浪之下的蜉蝣。
他完全無法在洶涌的拳勢與靈壓中站穩腳,意識也開始因為痛苦而變得模糊。
就像是一方清晰的世界,忽然泛起一層層濃霧。在霧蒙蒙的世界里,他看不清前路。
只是機械的在走著。
他背著一個沉重的包袱,這個包袱就像是一個活物,在邊緣里滲出了無數的枝干突觸,滲透進了王玨的身體里,將他牢牢的纏住。
“放棄吧。”
“白癡。”
“哈哈哈哈哈……這個傻子!”
“王玨,再跑十圈!”
“王玨,你怎么每次都墊底!你到底有沒有用心聽啊?”
“就只是能感應靈氣,就能考入百川大學?這樣的人都能進來?我忽然覺得這名校有些言過其實”
“喂,大傻個兒,教室清潔你做啊?昨天做過?昨天沒有做過,你記錯啦!我怎么可能騙你嘛。”
“廢物!”
濃霧不曾散去,周遭有無數的聲音響起。在這條不知盡頭的道路上,王玨在霧蒙蒙的視線里,看到了一個又一個帶著面具的趕路人。那些面具畫著各色各樣的表情。
他們每一個人路過王玨的時候,都以惡意的言語希望這個負重前行者停下。不僅僅是這些惡意滿滿的路人,那些關心他的人,也都在勸著他停下。
王玨沒有停,他就是那種執拗的傻子,哪怕全世界都在說他是個廢物,但只要受到一點鼓勵,他就可以豁出性命的去奮斗。
那句鼓勵來自于幾天前。
“荊簡,我真的有一鳴驚人的那天嗎?”
“一定有。”
他的人生信條是如此的簡單,只要一點點的認可就足夠,哪怕那個人才認識不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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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玨倒在了血泊中,牛大春的這一拳,幾乎將王玨全身筋脈擊碎。但他終究是收了勁,確信這一拳雖然打垮了王玨,也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只是接下來的幾天,王玨會比較慘。
哪怕百川大學的輔助系的高手們聯手治療王玨,三五天時間里,王玨也難以動彈。
柳病樹的咳嗽打破了寧靜:
“下手狠了些。”
“我本就不負責追獵。”牛大春忽然說道。
柳病樹沉默,他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牛大春本就是為了王玨而來。
只是恰巧,自己留下的一些記號,將云東流和牛大春都引來了。
牛大春說道:
“王玨的確有了不小的進步,但很遺憾,他還沒有不足以進入修行者的世界。這個世界,也本就不該對他開啟那扇門。”
這個世間有很多絕望,但真正讓人感到殘忍與惋惜的,便是是一個黑暗的,絕對無法走出的困境里,忽然見到了一絲光。
那絲光無法撕裂黑暗,卻能給人一種致命的錯覺。
就像是王玨能夠感應靈氣,就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一名修行者一樣。
“你們的底氣,如果只是王玨能夠掌握一門高深的橫練功法,那你們可得失望了。柳先生,現在你可以說有什么事情了。”
柳病樹點點頭,牛大春則往王玨身邊走去。
荊簡的目光落在了王玨身上。
他作為大魔王,常人無法感應到的一些東西,他可以感應到:
“我的底氣所在,從來都不是王玨掌握了什么厲害的功法。而是王玨拼死也想要修行的決心。”
這句話仿佛帶著某種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