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司起先的計劃,是要這大魔王與小魔女在最早的時間里互相喜歡對方。
他以為自己失敗了,要讓征戰了無盡歲月的大魔王改變“一切以效率為主”的思維方式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要讓一個比卿煙雨也毫不遜色的女人喜歡上一個鋼鐵直男,也絕對不簡單。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
黑魔女的一生,從來不曾有人如此的靠近過。
她是行走的詛咒之源,每個人都會因為她而沾染厄運,似乎她這樣的人,就是該孤獨的活在世界邊緣遠離人群的。
沒有人愛著她,她也沒有機會去喜歡一個人。
所以當有人能夠掃開重重障礙,以詛咒也無法侵襲的強大姿態,來到她面前的時候,那個人就已經贏了。
剩下的只需要交給時間,去剝開名為矜持的殼。
……
……
時間終究不會停住。
顏又魚的眼淚還是給忍了回去,今夜的她很高興,甚至內心想著,哪怕明天要面對的是****,有過這樣的一個夜晚,一切也值得了。
坐在第一大廈的頂端,看著三百五十多米高樓下,車輛與行人都變得極為細小。城市也在這一刻,展現出它真正的遼闊。
顏又魚看著荊簡側臉,說道:
“荊簡,這個世界還有別的人跟我一樣嗎?”
“有。”
“所以這個世界其實有很多很多的……命?”
“這些命就像是活物,它們有的無法改變什么,只有擁有它們的人,做出特定行為時,才會產生一些增益,但也有一些命,很強大,會真正的改變人的命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異的事物。”
“聽著好神奇,這個世界上,也有跟我一樣的人嗎?”
“遇到過一個,他不如你,他已經屈服于厄運墮落了。”
荊簡想到了那個名為葉禾的面具人。
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葉禾,還是災厄之子。也不知道那個少年出現在百川市,是有人安排,還是巧合?
顏又魚為那個屈服于厄運的人感到惋惜,她沒想過這個世界有人和自己一樣,但如果有,她也能夠理解所謂的屈服。
那些縈繞在耳邊,響徹在識海里的命格低語,曾經也讓她瀕臨崩潰過。
“有會讓人很幸福的命嗎?”
“有,你想要的話,我以后可以捉給你。”荊簡的語氣總是不溫不火,卻因此顯得很認真。
顏又魚笑了笑。她搖頭說道:
“不用啦。我不奢求日子一定是每天都幸運的,能夠擺脫以前的厄運,對我來說就已經很好,我只要一個能夠自己去改變命運的機會,今天天可以很苦,但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在明天苦盡甘來。今天大家可以很討厭我,但只要我始終保持善意,終有一天他們可以接納我。”
這個要求很卑微,顏又魚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卻是低著頭,顯得小心翼翼。
荊簡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有在聽。
這般靜謐的坐著浪費時間,該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但讓荊簡困惑的是,自己居然不是很想離開。
他開始質疑自己是不是變得惰怠。
事實上今天邀請顏又魚出來的目的,是為了讓這個女孩子相信厄運已經消失。
但這件事本身也沒意義,換做任何一個人,荊簡應該是懶得解釋,愛信不信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