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一看就看出來了,劉晏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他嘴上說的雖然是不了解,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早就已經把他的內心給出賣了。
“不了解?你這廝的心思實在是有點多了,現在這里只有朕和你,你要是真不了解,你臉上的表情難不成是厭惡朕嗎?”
顯然,對于自己的這個毛病劉晏也是知道,他一聽李倓這話,當時就是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顯然,那意思就是李倓識破了他了。
“行了,別像是個娘們一樣吞吞吐吐的,朕才是大唐的皇帝,你有什么話,對朕還不敢說嗎?這個人到底行不行?他不行的話,誰行?宰相可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啊,在這個事上誰要是不跟朕說實話,朕絕對是饒不了他的!”
就這么連忽悠帶蒙帶嚇唬的,劉晏終于換了一副表情,不過他倒是沒直接說杜鴻漸,而是嘆息道:“陛下連年帶兵在外征戰,的確是為了大唐幾乎付出了所有,但是陛下從未到過這大唐的朝堂上,怕是不知道這大唐的朝堂水到底有多深啊,如此多的官吏都推薦那杜鴻漸,其實并非是因為杜鴻漸的能耐有多么的出眾!”
李倓心說就算是劉晏這樣有性格,看似天不怕地不怕,還擔任著京兆尹這么重要職位的主,跟自己說出來一句實話都這么費勁,那別人就更不用說了。
之前的韓擇木不過就是讓他提出一個張巡都把他給難為成了那樣,李倓知道照這么看,自己的朝堂里面估計真想達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和要求,得來個大換血才行。
“陛下既然這么說,那我也就不再藏著掖著的了,這話從我劉晏的嘴里說出來,我也不愿無悔!陛下可能有所不知,這些人之所以推薦杜鴻漸,恐怕也不是他們真的覺得杜鴻漸就真的行,而是因為這件事是元載讓他們做的!”
“元載?元載已然是我大唐的宰相,并且身兼著天下兵馬行軍司馬和營田使之職,他為何還要千方百計的讓杜鴻漸為相?”
劉晏抬頭看了看一臉懵逼之相的李倓,長嘆了一聲,這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李倓雖然已經是皇帝了,但是他還是有點太年輕了。
“陛下怕是并不知道,元載已然是如今朝堂上最大的權臣,他雖然身兼數職,但對他本應去做事并不感興趣,他的精力,幾乎已經全部都放在了玩弄權術之上,除了剛剛告老還鄉的老宰相苗晉卿,那王縉也早已經對他唯命是從,現在他在大唐朝堂上的地位,雖然趕不上前朝的李林甫,但若是這樣發展下去,那就相差不多了!”
劉晏這放開了的一番話說得不可謂不狠,要是他面對的不是李倓而是李亨的話,現在估計他的這個京兆尹之位早就已經保不住了。
但是李倓沒有任何惱怒的跡象,之前的一些表演,不過就是想要把他劉晏的真性情給逼出來罷了,而現在,顯然李倓的目的已經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