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漸漸的圍攏了一些人,洪源打眼一看,都是些四五十歲的莊稼漢一般的人物,甚至外圍還有一些農婦和孩子。
這支軍隊到底這些年都在這干啥呢,對于洪源來說已經一目了然然了,對于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自信滿滿的他這回終于有點感到棘手了。
本來以為迎接自己的可能不過就是一支有些疏于訓練的軍隊,但是到了才知道,這完全就是一個村落啊,更不用說李倓在書信里特意強調的戰艦了,洪源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這些人當做柴火給燒了。
“臣,終于算是等到了陛下想起來我們這支隊伍了,但是如此情況,讓陛下失望了!”
雖然這張沖哭的的確是有點太過凄慘了,不過聽他這么一說,洪源還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氣,因為他這么說起碼就說明了他還沒真正的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沒有忘了的話,洪源雖然自己也不太相信,但是卻又不得不讓自己相信這一切都還是有著一些回旋的余地的。
“陛下現在倒是不會失望,但是我若是把爾等的情況告知了陛下,怕是陛下就真的失望了。”
洪源一時間也是找不著什么好辦法來安慰他們,只能笑呵呵的來了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話。
可憐歸可憐,被遺忘歸被遺忘,張沖這家伙已經帶著大伙在軍營里過上日子了,甚至連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了,這要是傳出去,幾乎就得成為大唐軍隊里的笑話。
“還請借一步說話!”
張沖一看這周圍聚攏的人越發的多了,直接就拉起洪源往一間木屋走去,洪源乃是一個書生,哪有張沖的力道,沒法反抗只能跟著去了。
進了屋中之后,張沖也沒讓洪源坐在也沒給洪源來一杯小茶水,而是一陣子的翻箱倒柜,之后把一摞子已經落了不知道多少灰塵了的賬本放在了洪源的面前。
“我知道,我等身為東牟捉守,這般模樣已經算是給大唐抹黑了,但我等也有不得已的地方,自從天寶年開始,我們的軍費就不知道為何連年減少,新的兵源也一個都沒有,這十數年的時間,東牟捉守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分配進來過,到了安祿山叛亂,更是一分錢都沒了,我們都以為陛下已經忘了在這河南道還有我們的存在了,這才無奈自己討生活,但是我身為大唐將領,卻不敢離開我們應該駐守的地方半步,生怕哪一天大唐想起了我們,陛下想起了我們,但卻找不著我們啊!”
說著話,這張沖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顯然是再一次的想到了自己這些年的生活,并且向生活低了頭。
“若是你所說屬實,若是你能信得過我,這些東西你就交給我,我雖然未必能直接交給當今的陛下,但是卻也能交給真正可以為你們做主的人,我的此行的任務之一就是重振東牟捉守,你們若是一直如此,我的前程也就算是完了。”
洪源算是開誠布公的跟張沖把自己目前的情況也說了出來。
張沖顯然是有些猶豫的,雖然洪源帶了自己的是黃縣縣令的憑證,但現在的朝堂究竟是什么樣,張沖是真的不知道啊,但是他貌似也沒啥別的選擇。
“好!我答應你了!”
“如此甚好,不知陛下所說的那兩艘戰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