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封書信乃是當地的縣令所寫,之前都是說自己帶著縣里的人查案怎么怎么不容易的話,李倓直接就略過去了,中間的一部分才是那仵作所說。
按照他的說法,因為相鄰的縣中沒有仵作,但是兩具尸體全部都是經過了他的手,要是單獨看一個尸體的話,的確是跟上吊自殺差不多,但是兩具尸體就那么并排擺在一起的時候,差別就有點凸顯出來了。
按仵作所說,這個兇手勒死人的時候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可能因為兇手的身高并不高,所以在面對基本上都是腸肥腦滿的鹽商的時候,幾乎都是自下向上用力,這就造成了脖頸的兩側淚痕不對稱,有著細微的差別。
而綜合這兩個死去的鹽官府里面發現的繩子,這名仵作的說法是真正的上吊是不可能造成這樣的結果的,而且更為嚴重的一個破綻,是有一個鹽官府中發現的繩子應該是根本就經不住他肥胖的身軀在上面做瀕死的掙扎,所以一定是在死后才被掛上去的。
這名仵作說的有理有據,李倓看完了之后連連點頭,他當然知道,許遠也一定是發現了這份情報有著相當的可信度,這才第一時間送到了自己這里。
“甚好!甚好!許相,煩請你傳令,命將這的仵作調遣到河南道中心,能夠得上的尸體全部由他驗看,驗看夠十個之后,讓他直接到長安城,你我親自見他,對了,此事保密,朕給你五十名禁軍,負責此人的安全!”
“臣,領命。”
一個小小的仵作,就已經上傳了兩份自己覺得稀松平常的驗尸報告,就直接被五十名禁軍保護了起來,這可絕對不是小事。
雖然這件事是暗中進行的,但是這個仵作所在州縣的太守和縣令卻還是知道了,他們并不明白李倓為啥那么重視幾個本來就該死了的鹽官到底是怎么死的,也不明白為啥這么一個小小的仵作就忽然之間得到了這么多的重視。
這名仵作名叫趙普,三十多歲的年紀,因為自己的父親就是做仵作的,而他也沒什么別的能耐,雖然讀過幾年的書,但是距離考取功名還不知道差著多少呢,最終只能年紀輕輕就子承父業了。
但趙普有個特點,就是做事相當的較真,人家別的仵作去驗看尸體不過就是走個過場,但是他卻一定要仔仔細細的驗看一遍才行,在這么個小小的縣城里,經過他手破獲的命案比哪個捕快都多。
但因為他經常性的沒經過家屬的允許就把人家的尸體給開腸破肚了,再加上執拗的性格,人緣一直就不怎么好,而且這個時代的仵作本來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職業,十來年下來,趙普依舊跟當年接班的時候一樣,直到五十個禁軍忽然之間到了他家的門外。
“什么?陛下親自看了我對案情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