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很不耐煩,他之前抄了張鶴齡的家,發現這貨千方百計,把皇莊和皇店弄到自己的名下。只要跟皇家扯上關系,就不用納稅了。
在京城這么繁盛的地方,守著世界第一的市場,賺錢還有什么難的,就是坐著數銀子!
他是真的偏愛王岳,想要給他甜頭兒。
官暫時不方便提升,那就給錢!
朱厚熜把司禮監,御馬監,東廠,甚至連錦衣衛的產業,都劃拉到一起,制成清冊,一股腦交給王岳。
從今往后,你就是皇家理財專員了。
這是多大的恩寵啊!
要知道當年立皇帝劉瑾都沒有這么大的權力。
朕夠意思了!
你小子怎么還跟朕算賬?你知不知道感恩戴德啊!
對于朱厚熜滿肚子的道理,王岳只想跟他說倆字:滾蛋!
通過張鶴齡的事件,王岳已經清楚了,皇家的賬,就是一團麻。什么都說不出清楚,那就是個雷,接到手里,絕對會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的。
王岳可不覺得他和朱厚熜的友誼能橫掃一切,更何況和皇帝談友情,那不是二百五嗎?
“陛下,這些皇莊皇店不用納稅,肯定不能直接轉到臣的名下,或者說,臣需要承擔義務,陛下最好還是說清楚,不然臣擔心出了差錯,壞了陛下大事。”
朱厚熜哼了一聲,“給你肉吃,還挑三揀四的,小富貴,你越來越像個奸商了!”朱厚熜撓著太陽穴,思量片刻道:“這些皇莊皇店都是先帝弄的,他要養二十萬宦官,要養外四家,還四處巡游,又建什么豹房……花銷的確很大。可朕不一樣,朕躬行簡約,十分節省,真的話不多少錢的!小富貴,你是賺的!”
王岳翻白眼了,正德能花錢,那是不假。可你嘉靖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現在還沒覺醒修道屬性了,萬一哪天開始煉丹,金山銀山都不夠花的。
王岳沉吟道:“陛下,太后馬上就要進京,給她老人家拾掇住處,怎么也要二三十萬兩銀子。太后進京之后,估計就要給陛下物色秀女,轉過年,就要大婚。這又是一大筆花銷,沒有兩三百萬兩不夠。還有,陛下大婚,宮女要不要換新的?還有賞賜百官,整修宮殿……對了,這次陛下整頓禁軍,花銷同樣不小。光靠著戶部的那點錢,是絕對不夠用的。”
王岳一樣一樣念叨著,朱厚熜的小臉漸漸變了顏色,沒有剛才的不耐煩了。
貌似有理啊!
老娘進京,肯定要讓她享福的,其實還有祖母,她熬了幾十年,眼睛都熬瞎了,重要讓她高興一下。
還有娶媳婦!
這事情更是不能等閑視之。
明年興獻王死了超過三年,朱厚熜正好可以成婚,而且結婚之后,他就是成年人,就可以堂而皇之掌握大權。
雖然明朝對權臣約束很嚴格,并沒有真正意義上能架空皇權的輔政大臣,包括張居正在內,他也是靠著太后和馮保才能說一不二,而后宮和太監,本質上都是皇權的延伸而已。
最強的首輔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可話說回來,成婚還是能對人心產生很大沖擊,告訴天下人,皇帝長大了,不可以再用對待小孩子的態度對待他!
必須成婚,而且要盡快成婚,最好連兒子都生出來,免得像皇兄正德,折騰了十幾年,命沒了不說,連兒子都沒有。
我一定要多生幾個,就算死得再多,皇位也都不會落到其他人手里。
朱厚熜給自己定下了非常偉大的目標,生十個八個!
思索了半晌,朱厚熜不由得動容道:“我說小富貴啊,你心還真細,這些事情也是當務之急。王部堂也給朕上書,每年整軍,要額外支出二百萬兩銀子……也就是說,你要靠著這些皇莊皇店給朕弄出五百萬兩……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