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厓唔曉得。”看著陳曉宇的動作,朱升九不明覺厲。他帶陳曉宇過來是為了向他表明柑很難種,沒想到陳曉宇似乎比他還懂得柑橘。
“噢……”陳曉宇發現了些什么,他沒有在樹根找到嫁接的痕跡,卻在枝椏上看到接口。而后又看向其他樹,發現基本都是在枝椏上嫁接的。
“哪人啊?”樹枝晃動的沙沙聲不絕,終于把主人引過來了。“在做甚么?”
“冇甚么。”朱升九認識來的這個人。“朱十三,小師傅想看一下你種的甚么柑?”
朱升九答話間,陳曉宇已經站起身,朱十三看到他確實是個和尚,擔憂的神色開始放松。不過他沒有說什么柑,只道:“厓唔曉得什么柑。大戶種甚么柑,厓們也種什么柑。”
品種有的時候也是秘密,陳曉宇心知肚明,他笑著把話題引到另一個地方,問道:“你的果蠻好,今年可以打幾多萬斤啊?”
“萬斤?”果農最喜歡聽的莫過于別人夸自己的果好,朱十三哈哈笑起,露出兩顆缺牙。“就這兩畝田,哪里有萬斤啊。舊(去)年就摘了有四千八百斤,今年還唔曉得有幾多斤。”
“舊年的價錢好嗎?”陳曉宇點點頭,習慣性的往口袋里掏煙,摸到煙盒的時候停住了。
“兩百錢。”朱十三伸出枯枝一樣的手,看表情對這個價錢還算滿意。
一邊的朱升九知道陳曉宇不懂,補充道:“一百斤兩百錢,兩錢一斤。”
“蠻賺錢。”陳曉宇記得田辟說過中等人家六、七十畝地,一年也不過收三十多貫,兩畝柑橘園已有九貫。當然,這個收入沒有減去成本,尤其沒有減去稅賦。
“係自家裝出去賣,還係有人來販啊?”陳曉宇最關心的就是這個,這正是他的舊業。
“都係別人來販。”說道這里朱十三又有了些遺憾。“厓們只去過草市,唔曉得去更遠的地方。渠人買到販到別處,話最便宜的要賣四、五百錢,高要賣一千錢。”
“唔止,唔止。”朱升九更了解柑橘的販賣,這估計也是他想種柑的原因。“虔州的好柑已經賣一千錢了,裝到廣東路賣拿番商,好柑要到賣三、四千錢。”
販運的利潤如此之高,連陳曉宇也嚇了一跳,這可是二十倍的暴利啊。他心驚之余,朱十三已在自我安慰:“過稅太過重呀,又這么遠。這種生意厓們做唔得。”
“係呀,過稅太過重嘞。”朱升九同意老漢的說法,過稅和路途是販運越不過去的一道坎,不是熟悉道路情況的商人,十有**要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