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就落在朱家。”朱錢氏說的非常肯定。“我想你也不是甚么歹人。真是歹人,我來抵命。”
“那三頭樹上的枝條是我的。”陳曉宇聞言看了看朱錢氏,提起另一件事。
朱錢氏不知道枝條是什么,聽朱仲堪解釋后她笑道:“是你的就是你的,朱家是講道理的人家。”
“我冇甚么要話哩。”陳曉宇看向朱仲堪,知道他在朱錢氏面前出了不少力。他是有自己的目的,可陳曉宇仍然心懷感激。
陳曉宇說完,朱仲堪看向朱錢氏和朱五承,見兩人都點頭,馬上道:“好哩,事情就這樣嘞定下來。老侄落戶到朱家,要給朱劉氏養老送終,得屋舍還有一份家產。落霜三姊妹嫁的時間,一人帶一份家產。外人面前,老侄姓朱;自家人面前,老侄還是姓陳,以后要不要改姓隨他自家的愿……”
朱仲堪等于是中人,負責陳曉宇和朱家之間的協商。他把朱錢氏的意見和陳曉宇的要求都大聲說了一遍,然后問在場所有人有無異議,見沒人說話,朱錢氏道:“可以寫文書了。”
紙筆是事先準備好的,朱錢氏的孫子朱受弟早將那些話記憶于胸,坐下便一揮而就。文書寫作兩份,一份歸朱錢氏,一份給陳曉宇。陳曉宇不止一次領教宋朝的文書,看到上面居然寫了每年的田畝收成青泥鋪要派人來點驗,也沒有太過驚訝。他要的只是一個身份而已,不是朱家的財產。
諸人畫押,除了面色不愉的朱行善和一心禮佛的朱禮佛,其他臉上都掛著笑意。朱錢氏拉著陳曉宇的手問道:“你真記唔得以前的事情哩?”
她這個問題問的陳曉宇心中發苦,他苦笑搖頭:“真的記唔得哩。”
“好后生,記唔得也好,你以后就把這里當你屋家。”朱錢氏露出自己和藹的一面。“要是有人打你的吵,你就話發(告訴)我。只要我還在世,那些人得逞唔了。我要唔在世,你五爺爺還在世。”
“曉得曉得。”朱錢氏顯然語有所指。直到現在,朱行善和朱禮佛都站在一邊,并不過來說話。唯一過來的是朱修福,他拍拍陳曉宇的臂膀,讓自己兒子朱斗南喊陳曉宇堂哥。
這時候朱劉氏、朱落雪幾個也出來了。朱落雪不說話,倒是落霜過來抱著陳曉宇嗚嗚哭了一陣。她年紀還太小,一會有哥哥,一會又說不是自己哥哥,不免彷徨無助。現在哥哥失而復得,她宣泄也好,喜極而泣也好,都要哭一次。
朱劉氏不知道自己差點又沒了兒子,她畏懼客廳坐著的這些人,只拉著陳曉宇去東外廂房。陳曉宇怕她當眾發瘋,由著她拉著自己。他一走,客廳里又是一陣話聲,然后是劇烈的爭吵。是朱禮佛在說話,他的擔心只有一個:萬一陳曉宇是官府通緝的兇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