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店里只有一桌客人,王其昭笑道,“遲有遲的好處,平時飯點這里可都沒座位。”
“老板,一個螞蟻上樹,兩條紅燒小黃魚,然后再給我上一份豬手燜面。”王其昭朝廚房喊道。
老板在廚房忙活,回道,“好嘞,你們先坐。”
蒼蠅館子沒有服務,王其昭自己沏茶自己倒水,莊語在旁邊看得好笑,“這吃飯的事情,你倒是門清,看來李老師選你當班長是選對了,別的不說,至少以后咱們班搞活動,你能辦得妥妥當當。”
面對莊語的調侃,王其昭不以為忤,“為人民服務,我也能體現自我價值嘛。不過倒也希望你別介意,也沒問你吃什么就擅自點了菜,我就是覺得他家這幾道菜特別好吃。”
莊語笑著擺手,“無妨,我這個人沒挑口的。”
吃飯的時候,兩人隨意地聊著。畢竟交際不多,彼此都不了解,所以聊的東西也都很淺,兩人都沒有要深入的意思。
聊著聊著,不知道誰起的話頭,忽然說到文學愛好的事情。
王其昭笑著說道,“最近有一本《三重門》還挺火的,不知道莊語你有沒有聽過。”
“自然是聽過的,作者不是言吾么?”
“嗯,這書我看了,挺有意思,算是最近新書中質量較上乘的書。”王其昭回憶了一下,又說道,“相對于余燼的那本《樹葉縫隙里面的陽光》,我更喜歡這本。”
莊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雖然王其昭刻意回憶,卻還是將余燼的那本書的書名說錯了,不過這也是書名太長的弊端。
“兩本書,我只看過一本,不好評價。”莊語笑道。
“哦,那你看的哪本?”
“恰跟你一樣,看的三重門。”
王其昭點了點頭,“既然另一本沒看,那不看也罷,無非是些無病呻吟而已,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莊語沒接話茬,王其昭又說道,“說實話《三重門》我剛看到的時候就很喜歡,有些人說這本書的情節散亂,故事線不夠緊湊。而我卻偏偏不看重情節的安排,我更加關心的是對于心理、情緒、意識,印象的分析和聯想式的敘述。像這本書中流動不居的敘述方式,語句上的變化和多樣組合,不斷展開的句式,對于機智幽默的充分展示,我都很喜歡。”
莊語眉毛皺了皺,總感覺王其昭的這番見解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王其昭說的有些道理,這是意識流的關鍵所在,但是過分地執著于這一點而放棄情節,卻又會因為缺乏控制而顯得“濫情”。
不過莊語沒有點破,而是不咸不淡地說,“同一個作者也可能會在不同時期使用不同的寫作手段,有時候魔幻,有時候現實,有時候意識流,有時候也可以理想和浪漫。”
王其昭卻不太同意莊語的話,搖頭道,“寫作手段會變,但是作品的風格是深入作者骨髓的東西,就算是表面變了,本質也還是在的。就像這位言吾,我想他永遠都不會像余燼那樣寫一本書。”
莊語并沒有想說服王其昭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我想這一點,你說對了。”
這一點,指的是“言吾永遠也不會像余燼一樣寫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