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時候,但凡是美云做飯,他都是負責收拾東西的那一個,兩人搭配的很好。
待收拾完了,綿綿也換上了一個薄棉襖,跑了出來,“爸爸,我好了,你好了沒”
季長崢這才不緊不慢的拎著一個鋁制飯盒出來,飯盒上面被包了一層毛巾,順勢揣在了大衣懷里。
人體的熱度可以讓飯盒里面的飯菜,涼的慢一些。
弄完這些后,他蹲下身子,朝著綿綿指著自己的后肩膀,“走,爸爸帶你騎大馬”
綿綿一聽,小嘴咧著笑開了懷,她順勢爬上了季長崢的肩頭,小手抱著爸爸的頭,而季長崢也順勢站了起來。
“坐穩了,爸爸帶你去找媽媽咯”
他這一站起來,綿綿的視野就跟著開闊了起來,她銀鈴一樣的笑聲穿透出去。
“爸爸,綿綿好喜歡你啊。”
在遇到季長崢之前,綿綿從來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樣子的。
但是遇到季長崢之后,綿綿就知道了,原來爸爸是這樣的啊。
會帶著她騎大馬,會帶著她找媽媽,會在外出的時候,每次歸家都不空手。
會給她買漂亮的衣服,會給她買好吃的,甚至是做任務上山的時候,還會給她帶一把果子回來。
媽媽說,給她找了一個爸爸。
然后,綿綿就真的有爸爸了。
她好喜歡,好喜歡現在的生活啊。
季長崢架著綿綿,聽著小孩兒的話,眼睛里面泛著細碎的光,連帶著唇角的弧度都跟著上揚了幾分。
隔壁。
趙春蘭在妹子趙玉蘭家納鞋底,聽到動靜,她探頭看了過去,透過低矮的院墻,剛好將這一幕收在眼底。
高大的男人扛著一個扎著兩個沖天麻花辮的小姑娘,不知道小姑娘說了什么,向來冷厲的男人臉上都帶著溫和的笑容。
這是他們所有人都從未見過的季長崢。
趙春蘭忍不住感嘆道,“長崢,這是真把綿綿當做自己孩子了。”
就是親爹對待親閨女,也不帶有這么寵的。
這么多人看著呢,就直接大喇喇的把孩子扛在了肩頭。
也不怕被人笑話。
這話一說,趙玉蘭笑了,“姐,那是你沒看到還有其他的呢。”
“我早上五點多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隔壁院子水龍頭嘩嘩的流,我還在想美云嫂子,怎么起這么早。”
“我就踩著石頭探頭過去打招呼,你猜我看到什么。”
趙春蘭,“什么”
“是季營長呢,他一大早在洗床單被罩衣服呢。”
“整整兩大盆子。”
趙春蘭也呆了下,震驚道,“什么季長崢洗衣服啊”
但凡是結婚了男人,基本上沒幾個人洗衣服的,都是自家婆娘洗衣做飯,他們在外面打拼回來了以后,把工資和津貼在上交給媳婦。
說白了。
就是兩口子一個主外,一個主內。
但是,像是季長崢這樣的,她還真是頭一次見。
“是啊,我開始還以為是個巧合。”
“我這幾天不是晚上上火喝多了水嗎連著好幾天早上起來上廁所,隔壁都在嘩啦啦流水,每次都是季長崢在洗衣服。”
她一次都沒看到美云嫂子洗過。
趙春蘭聽完拍了下大腿,“要不怎么說,美云會嫁人呢。”
“你看看她這嫁的,這不比咱們好多了”
她們這些人,做飯洗衣服帶孩子,偶爾還要被自家男人罵兩句,沒辦法被罵了,也要忍著。
誰讓她們不賺錢呢。
就是矮人一截。
但是在看看沈美云。
怎么人和人之間差距那么大。
反倒是趙玉蘭看的開,“美云嫂子人長得漂亮,又會來事,廚藝也好,運氣也好,季營長對她這么好也是應該的。”
“這世道上,總該讓咱們女人享享福不是”
要是人人都像是,她們這種老黃牛一樣,一個孩子接一個的生,做不完的家務,帶不完的孩子。
說實話,這日子沒意思透了。
但是沒意思,還要繼續。
因為這世道,女人想養活自己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