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寧清夜不是鋪張浪費的性子,心里面其實也很喜歡這件白狐裘,平時出門都舍不得穿。可今天那個色胚對她……不對,和那色胚劃清界限就行了,和衣服生什么氣……
寧清夜拿著白狐裘沉默了片刻,慢慢壓下了心中火氣,想了想,打量了祝滿枝幾眼:
“滿枝,以后在京城要注意些,莫要被男人欺負了……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祝滿枝眨了眨大眼睛,嘻嘻一笑:“知道啦,有許公子在,沒人敢欺負我。”
寧清夜心中一急,可有些話終究不好說出來,只能道:
“無論是誰你都要注意些,江湖人要小心謹慎,且不可輕信與人。”
“知道知道……”
祝滿枝笑盈盈的點頭:“你也要當心,江湖很危險的,要機靈點,別愣頭愣腦的直來直去……”
“……”
寧清夜無話可說,看了開心果般的祝滿枝一眼,其實也有點舍不得。
江湖雖大,可知心朋友,一輩子又能遇到幾個。
————
落日西斜,長安城外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一條筆直官道通向天的盡頭。
兩匹快馬從城門里跑了出來,腰懸一刀一劍,身穿一黑一白,兩個姑娘家在城外的迎君臺停下了馬匹。
寧清夜帶著帷帽身披雪白狐裘,先是看了看后方的巍峨長安,才抬手抱拳:
“江湖再會,好好照顧自己。”
祝滿枝坐在狼衛戰馬上,抬起手來擺了擺:
“一路平安,我會和許公子一起去找你的。”
“……,你一個人來就行了。”
寧清夜吸了口氣,本就不善言辭,也沒有說太多,輕輕‘駕’了一聲,便沿著筆直官道飛馳而去。
祝滿枝坐在馬上,看著落日余暉下逐漸遠去的一道背影,嘻嘻笑了下。
自從父母離家出走后,祝滿枝便一個人浪蕩天涯,左找找右找找,孤身入京進了緝偵司,又混進天字營,雖然最終一無所獲,不過現在想想,還是挺劃算的,至少遇到了很多朋友嘛。
劉猴兒、王大壯、寧清夜、許不令……
每一個都是知己,可以托付性命的哪種。
現在,她應該也算個正兒八經的江湖人了。
看著一人一馬消失在天際后,祝滿枝才調轉馬首,朝著長安城行去。
路上的時候,祝滿枝又想起了上次和許不令共乘一馬的事兒,然后又想起了昨晚上……
嗯……以后就是一個人陪著許公子了……
祝滿枝不知為何冒這么個古怪想法,不過心里還是有點小竊喜,嘻嘻笑了下。
快馬加鞭來到城門外,正準備掏出狼衛令牌進城,忽然瞧見路邊有個道姑緩步行走。
道姑身著常見的坤道道袍,墨黑色一塵不染,內底是白色的,手上同樣持著一把長劍,和寧清夜的那把‘傷春’有點像,不過細看又不太一樣。
江湖人出門在外多半帶著帷帽、斗笠,道姑同樣帶著帷帽看不到長相,不過身段兒著實嚇人,腰窄臀寬腿兒筆直豐盈,光看背影竟然帶著幾分出塵與世的仙氣。
擦肩而過之時,祝滿枝本能的留意了一眼,恰巧那道姑聽見馬蹄聲,側身避讓之時抬頭瞧了一眼。
微風吹過帷帽的布簾,布簾下的面容驚鴻一現。
“!!”
馬匹疾馳而過,眨眼就是十幾丈的距離。
祝滿枝回過頭看著越來越遠的道姑,圓圓的大眼睛里帶著幾分莫名意味,直至路人遮擋了視線,才轉過頭來,沉默半天,小聲嘀咕了一句:
“怎么還有比小寧好看的女人……不對,小寧年紀小,等和那女人差不多的年紀,肯定也那么好看……還是不對,憑什么呀……”
祝滿枝大眼睛里滿是惱火,摸了摸臉頰,又開始埋怨起自己個兒不高連許不令的狐裘都穿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