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兒怎么了?”
太后也愣了一下,從軟榻上起了身。
巧娥努力平復情緒,輕聲道:“小王爺他……他喝醉了……唉,太后,陸夫人,你們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婢子不好說……”
“喝醉了……”
陸夫人蹙眉琢磨下,心里便是一慌。令兒不會酒后亂性,對宮女做那種事吧?!
太后性格和地位緣故,天生要沉穩幾分,覺得巧娥的反應不對勁,直接快步走出了正廳:
“先過去看看。”
陸夫人心中焦急,隨著太后走出正廳,沒有理會正被往架子上綁的蕭庭,轉入游廊來到偏殿,入目的場景,卻讓兩人愣了下。
只見長樂宮平日里無所事事的宮女,此時都圍在了偏殿的花園中,把窗口房門堵的嚴嚴實實,鴉雀無聲似乎都在屏息凝氣,若不是走到跟前,她們都沒想到這里圍了這么多人。
陸夫人有些疑惑,看情況不像是在當眾臨幸宮女,若是的話,早把這些宮女嚇跑了,那是在做甚……
太后見宮女如此沒規矩,微微蹙眉,輕輕‘咳—‘了一聲。
“呀—太后……”
圍在外面的宮女都嚇了一跳,縮著脖子連忙退開,讓開了房門的道路。
此時總算聽到了房間里傳出的聲音: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醉醺醺的卻頗具磁性,竟然有幾分悅耳的味道。
“!!”
太后和陸夫人同時愣在原地,完全沒想到許不令喝醉了,竟然在這里作詩。
兩人都知道許不令會寫詩詞,只是有些奇怪為什么跑到這里念詩,還寫牡丹,難不成酒后詩興大發?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太后杏眼睜的圓圓的,這首詩明顯以物喻人,是夸人美貌的,而且……好像是給她寫的。畢竟長安能稱‘國色’者,在皇后離世后,好像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了……
許不令這是……
太后微微瞇眼,目光復雜耐人尋味……
另一側,陸夫人同樣感慨萬千,許不令曾親口說過她像牡丹花,這首詩明顯是給她寫的。
只是令兒為什么要跑到太后的宮殿中給她寫詩?
難不成是喝多了有感而發……
念及此處,陸夫人抿了抿嘴,快步跑進了偏殿之中,卻沒想到入眼的一幕,讓她震撼當場。
華美宮閣,白墻就在正前方。
渾身墨跡點點的白衣公子,舉著酒壇痛飲,幾根毛筆丟在地上,滾出一道墨跡。
白衣公子的身前,是一朵巨大的潑墨牡丹。
高達丈余,含苞怒放。
黑白之間,盡顯艷壓群芳之國色。
而那白衣公子如置身花中,絲絲縷縷的酒水從唇角滑落。
烈酒一飲而盡,白衣公子轉過頭來,露出那雙再熟悉不過的桃花眼,無論看多少次,都帶著勾魂奪魂般的魅力。
四目相對。
“令兒?”
“嘶——!!”
剛剛還風華絕代瀟灑不羈的許不令表情瞬變,僵立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