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清幽。
太后緩步走到房門之前,眼神明顯有些猶豫和糾結,不過轉瞬又被壓了下去,轉而偏頭吩咐道:
“病人需要靜養,你們圍在外面像什么話,都去外宅等著,有事本宮自會叫你們。”
“是!”
宮女丫鬟還有幾個御醫,自然不敢違逆太后的意思,微微躬身行禮,便退了出去。老蕭本來也站在庭院中,此時也轉身離開了院子。
諾大庭院里安靜下來,只有偶爾幾聲鳥叫從遠處響起。
太后抿了抿嘴,表情恢復往日的端莊寧靜,抬手推開了睡房的門。
吱呀——
房門打開,關上。
太后站在屋里,面對著房門,稍微遲疑了下才轉過身,看向了房屋里側。
屋子里飄著淡淡的藥味,幔帳之間,許不令靠坐在床頭,只穿著貼身白衣,墨黑長發披在背上,一雙桃花眼清明動人,帶著幾分微笑。
“……”
太后忙的又轉過身去,想想覺得不對,強自鎮定輕咳了一聲,把食盒放在了外面的桌上,緩步走向了房屋里側。
“參見太后!”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低頭行走的太后嚇的雙肩一抖,心跳的很快,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步伐不緊不慢的在凳子上坐下,打量了許不令一眼:
“免禮……身子可好些了?”
許不令表情平淡,與往日沒什么區別,輕輕點頭。
房間就此沉默下來。
許不令不說話,太后自然是無話可說,只剩下兩道呼吸聲。
太后漸漸有了點如坐針氈的感覺,目光躲閃沒去看許不令的目光,嘴邊的話不知忍了多久,才逼著自己說出來:
“你……上次所說的解毒法子,是真是假?”
許不令能怎么回答?點了點頭:“太后若是不愿,不必勉強,人固有一死,早晚罷了。”
“……”
太后緊緊捏著裙子,偏頭也不知看著哪里,沉默了很久,才語氣平淡的道:
“你先答應我……以后病好了,回了封地,要善待天下百姓,心里要裝著天下而不是一己私欲……要當個好王爺……”
許不令沉默了下,稍稍吸了口氣:
“好。”
“實話?”
“我許不令從來言出必踐……便如太后所說,為百姓謀天下,而非為一家一姓謀天下。”
“……”
太后輕咬下唇,抬起眸子看了許不令一眼,起身走到窗戶邊,探頭在外面瞄了幾眼。
四下無人。
太后眼神有些慌,悄悄關上了窗戶,模樣如同偷腥的寡婦般……嗯……好像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