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幽幽,芙蓉觀內外香客熙熙攘攘,小販商客在道觀外的石道邊叫賣著各色物件,年輕男女在涼亭、柳樹下彬彬有禮的交談。
松玉芙孤零零的站在道觀一個香壇的旁邊,低著頭有些無趣的用鞋尖在地上蹭來蹭去。
自從在王府外短暫的會面過后,她便沒有和許不令說過話了,本來早該動身去岳麓山,結果許不令跑來這里養傷,她就只能等啊等、等啊等,雖然也不知道等些什么,可總覺得臨行前不見上一面,就這么走不合適。
松玉芙已經十六歲,按理說是該嫁人啦,私下里也曾偷偷想過終身大事。
可自從和許不令扯上關系后,腦子里怎么想未來的夫君,都甩不開那個人的影子,特別是還曾冒冒失失的親了許不令一下,嘴對嘴的……
松玉芙只是個書香門第的小姐,對于這種事兒很在乎,性子也比較內向,本想當做沒發生過,可哪里真的能當做沒發生。
后來把簪子拿回來,本來還挺安心的,不用擔心爹爹發現了,可自從許不令說了那句‘彼此兩清’,便好像真的兩清了,竟然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找不到。
早知道不把簪子要回來了……
松玉芙臉上帶著幾分黯然,孤零零的在屋里憋了幾個月,再斯文的性子也有點憋不住,于是今天鼓起勇氣跑了過來,可跑過來該做什么,卻又說不清楚……就當是告別吧……
心心念念間,耳畔傳來了一點溫熱,似乎是又人湊到了旁邊。
松玉芙脖子一縮,雙手疊在腰間,這次沒有上當回頭,而是從另一邊轉頭,結果……
還是在男人的臉上蹭了下。
“嘶——”
杵著拐杖的許不令站直身體,面容一如既往的冷峻,捂著臉有些惱火:
“松姑娘,你……”
松玉芙沒有像往日一樣驚慌失措或者羞惱不已,只是抬手擦了擦嘴唇,便低下頭去,看著鞋尖不說話。
許不令惡人先告狀不成,有些疑惑俯下身偏頭打量松玉芙的臉色:
“怎么?個把月沒去看你,還生男朋友氣啦?常言君子交淡如水,我還以為你不放在心上……”
松玉芙抬起眼簾瞄了下,想了想,做出認真的模樣:“許世子,你正經一些。”
許不令杵著拐杖,見她不生氣,反而有些沒了興致,點了點頭:“好。”
松玉芙吸了幾口氣,望了許不令一眼,又低下頭去,到嘴邊的話,最終還是變成了:
“許世子身體好些沒?”
許不令點了點頭:“好多了……怎么,有事找我?”
“沒事……”
松玉芙左右看去,走向了芙蓉館側面的山間石道,低著頭小聲道:“我陪世子走走吧,你受傷之后,都一直沒上門探望,當女朋友挺失職的……”
許不令感覺她有心事兒,當下也沒有拒絕,杵著拐杖走在山花爛漫的山野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