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劍鳴響徹全場。
三尺利劍如同被床弩射出,帶著駭人的破風聲來到了冷眼旁觀的宋暨身前。
剛剛趕到高臺上救駕的花敬亭和梅曲生等人都是面露驚恐,飛撲上前想要擋住長劍,卻是來不及了。
嚓——
劍光一閃,血濺五步!
所有人猛然僵住。
諾大的望江臺瞬時間鴉雀無聲,似乎整個世界都在此時定格。
染血長劍,釘在高臺飛檐之上,幾滴血珠從劍刃滴落,砸在了地磚上。
身著龍袍的大玥天子,低頭看著心臟位置一穿而過的血窟窿,眼中顯出幾分茫然,繼而血入肺腑,一口血咳了出來,往后倒了下去。
撲通——
到地的輕響的聲音不大,卻驚醒了所有人。
“圣上!”
“圣上!!”
“啊——”
哀嚎和尖叫聲四起,無數狼衛和御林軍瘋了似的沖向高臺。
文武百官僵立在當場,身體顫抖,似乎是還沒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
賈公公從附近的房舍里跑了出來,怒聲呵斥著:“大膽”,卻為時已晚,躍上高臺后,便抱住了不停咳血的宋暨,沖向了御醫所在的地方。
只可惜,一劍穿心!
所有人看著插在飛檐上的那把染血長劍,慢慢癱軟在地上,漸漸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了。
弒君!
許家竟然弒君!
許不令竟然敢當眾弒君!
這是什么樣的滔天大罪!
撲通——
又是一身倒地的悶響。
高臺下方,至今一襲白袍衣不沾血的許不令,終于油盡燈枯,吐出了一口黑血,倒在了地上,臉色扭曲鐵青,卻發出一陣九幽厲鬼般的笑聲:
“哈哈哈哈……”
笑容凄厲瘋癲,夾雜著帶著血沫的咳嗽聲,讓人不寒而栗。
諸多朝臣已經蒙了,站在原地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三公之一的太尉劉平陽,第一個反應過來,急忙沖到圍欄旁,怒聲呵斥:
“來人,拿下這逆賊!”
諸多狼衛和御林軍都是臉色煞白,急忙沖向了剛剛犯下弒君大罪的許不令,把其團團圍住。
蕭楚楊此時好像也才反應過來,臉色暴怒,一把推開劉平陽,怒聲道:
“大膽賊子,殺無赦!”
狼衛當即持刀,怒吼著沖上前把這弒君逆賊砍成肉泥。
太尉劉平陽愣了下,繼而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連忙抬手阻攔:
“殺不得,殺不得!”
御史大夫崔懷祿也是臉色焦急,連忙抬手呵斥:
“別殺!殺不得!”
狼衛又停了下來,持著刀不知該如何是好。
三公九卿意見不統一,他們自然不敢擅自殺了肅王的兒子。
蕭楚楊見狀臉色暴怒,抬手就是兩巴掌抽在二人臉上,怒聲質問:
“欺君犯上,弒君大罪,為何殺不得!你們也想謀逆不成?!”
劉平陽被抽了一耳光,卻不敢還手,急聲道:
“殺不得,一殺肅王必反,長安就完了!”
崔懷祿也是臉色焦急,開口道:
“肅王在秦州練兵,若是得知兒子身死必然造反,一旦打起來,天下就全亂了!殺不得!”
蕭楚楊抬手又是一耳光抽過去:“肅王反了又如何!圣上都被這賊子殺了,你們還想把人還回去不成?!”
“……”
崔懷祿無言以對,憋的滿臉通紅。
劉平陽急怒之下,竟然直接跪下了:“蕭相息怒,此時事關天下百姓,人殺了便救不回來,先把這賊子拿下,回長安再做定奪!”
蕭楚楊怒不可遏,看著茫然無措的文武百官,轉身走向望江臺外:
“速回長安,務必護住圣上性命,傳信與楚、蜀、豫三王,即刻率軍入京勤王。”
劉平陽松了口氣,急忙站起身來,讓狼衛鎖住依舊在發瘋大笑的許不令,跟著蕭楚楊返回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