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說了片刻心里話,臉色慢慢平靜下來,收起了酒葫蘆,笑了一聲:
“你年紀還小,這些事還輪不到你操心,趁著年輕多出去走走,一旦坐在我這個位子上,再想花前月下、快意恩仇可就沒機會了,一步走錯后悔的就是一輩子。”
“父王身體健朗,有的是時間。”
“呵呵……”
許悠捻起一束白發看了看:“倒也是,你爹我除了頭發白了,體格還真不錯。你出去闖蕩要是性子沖動亂來,說不準我能先送你走。”
??
許不令微微攤開手,權當這是臨行前的叮囑了。
許悠看了許不令一眼:“去吧,多帶幾個兒媳婦回來……話說本王一輩子只喜歡你娘一個,怎么生出你這么個花心大蘿卜……”
“……”
許不令輕咳一聲,跳下了露臺,俯身行了一禮,然后便離開了花海。
許不令走后,花海再次空曠下來。
許悠孤身一人坐在露臺上,看著鴛鴦湖的方向,沉默良久,自言自語的念叨一句:
“唉……我要是娶一堆姑娘,你非得打死我……你兒子娶一堆姑娘,你應該挺開心,都姓許,你這不講道理呀……”
清風徐徐吹拂花海,聲音隨風消散,也不知飄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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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楚地武當。
臨近中秋,長青觀所在的小山顯出了幾分秋色,大門緊閉的小道觀內落了不少樹葉,大半年無人居住,道觀的房檐上都結了蜘蛛網。
踏踏——
黃昏時分,馬蹄聲在云海之上的山巔響起,道觀外的大門前,一匹毛發暗紅的大馬從蜿蜒山道緩步走了上來,在道觀前停步,上面下來一個女子。
身著苗疆衣飾的高挑女子松開了韁繩,在大觀大門外站定,掃了一眼門上的銅鎖后,抬起寬敞的水藍大袖,一只小麻雀從袖子里飛了出來,嘰嘰喳喳落在了道觀的屋檐上,探頭看了幾眼,又飛了出來。
“不在……”
女子伸出蔥白玉指接住小麻雀,抬眼看了看隱于世外的小道觀,眸子里顯出幾分失望。
想了想,女子從馬側的行囊里取出了毛筆,在舌尖舔了舔,稍微醞釀,在道觀的大門上,寫下了:
合合,貧道想你了,你怎么還不回來。
武當陳道子。
寫完之后,女人滿意的打量幾眼,便收起了毛筆,牽著大紅馬緩步下了長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