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王瑞陽看著許不令手中的白玉簪子,眼中明顯閃過驚訝之色,很快又隱藏了下去,微笑道:
“許公子還真是福緣深厚,岳麓山的老先生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幼年還曾想去拜師,都沒找到人。”
許不令輕輕笑了下:“是啊,本來對集齊四件玉器興趣不大,如今得了三件,還真想看看湊齊后有什么用。王公子可知道最后一件玉器是什么,在什么地方?”
王瑞陽擺了擺手:“這我如何得知,從來沒聽過此類消息。”
許不令做出失望神色,把玉簪插回發冠之間,轉開話題聊起的旁邊的花魁。
說起女人,蕭庭總算是找到了共鳴,口若懸河開始品頭論足,各種形容美人的詩詞歌賦滔滔不絕的往出冒,看起來還像個才子,明顯是在這方面認真鉆研過。
許不令該藏拙還是要藏的,和幾個貨打成一片,完美的展現了什么叫‘花花世子’,各種葷而不俗的段子信手拈來,把兩個花魁聽的是面紅耳赤,幾個才子瞠目結舌。
王瑞陽見許不令也沒有傳聞中那么不食人間煙火,氣氛渲染之下,漸漸也顯出了幾分輕浮,說話隨意了些。
許不令趁此機會,嬉笑間旁敲側擊試探了兩句,只可惜王瑞陽明顯不傻,都很巧妙的避開了話題。
就這樣在青樓中飲酒作樂,約莫到了下午時分,窗外的繁華長街上多了起來。書生小姐涌上街頭,在小橋流水之間走動尚景,各種小畫舫也停泊在了街邊招攬生意。
許不令談笑之間,余光看向窗外,發現人群中有好幾波衣衫襤褸的乞丐從街上走過,唱著各種吉利話,在各家鋪子門口討要銀錢。
這世道乞丐并不少見,不過街邊上的這些人都是從一個方向過來的,老少皆有看起來都是拖家帶口,以膚色和胖瘦來看并非常年乞討,更像是忽然遭了大難。
一波乞丐走到了彩煙閣下索要銀錢,馬上便有青樓的打手出來攆人。
蕭庭被吵鬧聲驚動,望窗外看了一眼,開口道:
“給點賞錢打發了,莫要驚擾了貴客。”
下方的青樓打手連忙恭敬點頭,掏銀子打發走了一群乞丐。
許不令見此,開口詢問道:“這些窮苦人家不像是乞丐,哪兒來的?”
蕭庭嘆了口氣:“好像是睦州那邊遭了災,我也不清楚,這你得問姑姑。”
王瑞陽看了幾眼:“前些日子連日暴雨,睦州、秀州等地遭了水患,致使田地顆粒無收,年底了又得交歲賦,交不出來官府強征,又引發了匪患,這些人都是從那邊逃難過來的。”
許不令輕輕蹙眉:“鬧了災荒,吳王沒有向朝廷上書減免歲賦?”
王瑞陽搖了搖頭:“朝廷大半錢糧都是從江南征收,往日蜀王還能分擔,但去年蜀地遇上大旱,靠肅王接濟才扛過去。杭州等地是江南重鎮,若是免除歲賦,邊關糧草緊缺,后果不堪想。”
大玥北方有北齊、南方有南越,被兩國夾在中間,兩邊作戰而且戰線極長,要養的軍隊太多了。
肅王身處不毛之地抗擊北齊,養二十萬軍隊自給自足都困難,不用給朝廷交歲賦。而吳王坐鎮大玥糧倉,若是交不出錢糧,就和肅王擋不住北齊一樣,還要你一個列土封疆的藩王作甚?自掏腰包也得想辦法補上。
許不令思索了下,沒有多說,繼續想辦法套王瑞陽的話。只是王瑞陽嘴很嚴,滴水不漏根本沒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就這樣聊了一天,見天色轉暗之后,許不令便起身告辭。
走出彩煙閣,許不令斟酌少許,沒有去尋找滿枝她們,而是前往了臨河別苑。
畢竟對于江南錯綜復雜的形勢,沒有人比蕭綺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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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兩章,實在是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