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不令這才將她放了下來,重新開始收拾衣袍。
陸夫人又氣又羞,卻又不好責備許不令,只得掉頭急急慌慌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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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黃昏,微風卷起雪花,灑在連綿成片的畫舫上,絲竹之聲遠在巷子里便能聽聞。
許不令一襲白色書生袍,來到金陵詩社附近,入眼便瞧見蕭庭站在書樓外,折扇輕搖吊兒郎當,不時回頭瞧上一眼,顯然在等蕭綺。
瞧見許不令走過來,蕭庭如同得救了一般,提起袍子便往外跑:“許不令,你來了正好,幾個好友在那邊等著,我先走一步,你陪著姑姑,待會給我解釋一句。”
說完不等許不令回絕,頭也不回的鉆進了人群之中。
許不令對此自然是沒有意見,可剛剛從樓上走下來的蕭綺,臉色則冷了幾分,咬牙切齒。
這兩天許不令白天都會過來,沒話找話說些個讓人根本沒法靜心的話語。蕭綺瞪眼也好、不搭理也罷,都沒法制止,自身的氣勢對許不令沒有作用,無可奈何之下也只能聽之任之。
今天晚上要去詩會上轉轉,蕭綺專門讓侄子在外面等著,免得和許不令獨處被言語調戲,結果倒好,她還沒來及跑下來,蕭庭就把她扔下了。
許不令聽見動靜,轉眼看去——蕭綺做男裝打扮,換上了一身黑色書生袍。頭發以發帶束起,渾身上下一塵不染,連胸脯都不知用什么綁了起來,配上天生孤傲的面容,還真有幾分公子世無雙的味道,唯一的缺點就是長相太媚了,看起來有點娘。
許不令走到跟前,目光在蕭綺身上掃了眼,停留在一馬平川的衣襟處:
“綺綺,怎么打扮成這樣?”
蕭綺聽到這個稱呼就來氣,也不知許不令是怎么想出來的。她目不斜視走過了許不令,平淡回應:
“不想拋頭露面,隨便打扮了下。”
所謂不想拋頭露面,嚴格來說應該是不想和許不令一起拋頭露面。許不令來淮南提親的事兒大半世家都知曉,她還沒公開表示要嫁給許不令,若是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和許不令走在一起,不就表示默認了。
許不令對此也沒意見,和蕭綺并肩走向不遠處的金陵詩社,含笑道:
“我昨晚苦思一夜,又想到了一首好詩,蕭大小姐可否給我參謀參謀?”
蕭綺微微瞇眼,忍了許久,才沒把這個長得玉樹臨風、思想卻上不得臺面的男人推進河里。她不想接這個話題,偏頭目光放在許不令腰間的佩劍上:
“君子佩劍,以彰其德。你又不是君子,何必帶把劍附庸風雅。”
對于這文縐縐的譏諷,許不令滿不在意,微笑道:
“劍是禮器,總比蕭庭大冬天拿把扇子強。”
“……”
蕭綺憋了片刻,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