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綺心思聰慧,其實也在想這件事情。她猜測吳王不會造反,一來是手中無兵難以成事,二來便是吳王世子還在京城,所謂‘質子’就是用來制約藩王的,吳王總不可能連親兒子都不顧。
可方才見到宋雨樓后,蕭綺覺得和權勢比起來,一個兒子算不得什么,又不是和肅王一樣只有一根獨苗,京城的兒子沒了還有嫡三子,只要狠得下心,在長安的質子當做不存在即可。
不過即便如此,吳王手下無可戰之兵是硬傷,想要從江南起勢往長安打,得平推魏王、豫王、楚王、關中鐵騎,連肅王都沒這個本事,吳王總不能往海外打,在東瀛稱王稱霸。
念及此處,蕭綺搖了搖頭,輕聲道:“吳王對幾個子女都很重視,單憑這一點很難看出什么,你不要妄加揣測,先看看吳王到底要找什么東西。”
許不令輕輕點頭,也不再多說。
在客廳中安靜等待,王府內越來越熱鬧,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遙遙可見山外的平靜西湖。
許不令正在無所事事的觀賞西湖美景,余光瞧見一個家丁從廊道里一閃而逝,轉頭看去卻不見了蹤影。
許不令覺得有些眼熟,蹙眉思索了下,說了聲“我出去看看。”便起身離開了客廳。
王府正殿外人頭攢動,花園里豪紳官吏三兩圍聚稱兄道弟,丫鬟家丁穿行其中招待著客人。
許不令低調穿過廊道,來到了王府花園內,站在一間觀景亭里,做出觀賞西湖夜景的模樣。不出片刻,背后便想起了腳步聲,一個端著茶盤的小家丁從身后走過。
許不令余光撇了一眼——家丁面色黝黑,長相很普通,不過這人他曾在芙寶外公的村子里見過一面,被芙寶稱做‘二黑’,應該是梅曲生的師弟。
許不令略顯訝異,沒想到芙寶外公手腕這么硬,連王府都能混進來。
二黑端著茶盤從許不令身后經過,稍微放慢了腳步,輕聲道:
“師父讓我給你帶句話——君權神授,智亂中原。能聽懂自己拿主意,聽不懂老實回肅州。”
???
許不令輕輕蹙眉,仔細思索‘君權神授,智亂中原’八個字后,有些莫名其妙,回過頭來:
“他老人家,就不能講人話?”
二黑微不可覺的哼了一聲,端著茶盤就走了。
還挺傲嬌。
許不令微微攤開手,實在不怎么喜歡這種猜謎語般的消息。就像以前那句‘逆天難成道,順勢化真龍’一樣,直接說按著宋暨的路數走不就就行了,干嘛神神叨叨云里霧里讓人猜。
君權神授,智亂中原……
君權肯定就是皇位了,神授又是什么鬼……智亂中原……
許不令仔細琢磨了片刻,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芙寶外公看出了蛛絲馬跡,知道有人想禍亂中原,而且很可能就是吳王,不過用什么方法,怎么運轉并未指出來。
眼見壽宴開始,賓客都在往正殿走,許不令也只能暫且記在了心里,快步回到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