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把腳掰起來查看腳底的姿勢,對女兒家來說很難看。
許不令搖了搖頭,來到桌旁的圓凳跟前,把油燈移近了幾分,然后半蹲著,伸出了手:
“我看看……”
鐘離玖玖連忙把腳縮到了輕薄睡裙底下,盯著許不令:
“做什么了你?你們中原人,不都說‘男人頭、女人腳,摸不得’,有你這樣的嘛?”
許不令表情平靜,抬手握住了鐘離玖玖的腳踝,硬拉了出來,湊到跟前打量上面的小傷口:
“你又不是中原人,我出生在西域,也不是中原人,講究這么多作甚?”
“……”
鐘離玖玖狐貍般的眸子里顯出幾分古怪,總覺得許不令是在輕薄她。
不過許不令表情認真查看傷口,也沒有什么過線的動作,鐘離玖玖猶豫了下,還是任他握著了,手肘撐著桌子,左手壓著裙擺避免走光:
“也是……不過男女授受不親,我們南越還是講究的,可不是誰都能碰,看在你出于好心的份兒上,不怪你了。”
“明白就好。”
昏黃燭光下,身材曼妙的佳人穿著寬松睡袍,微微側身的坐姿很是優雅,潔白赤足從裙擺下探出,握在男人手里,另一只腳兒微微墊著腳尖,從線條到光影都唯美到了極致。
許不令沒有盯著鐘離玖玖亂看,只是握著帶著幾分軟滑的雪白腳丫,抬手把金瘡藥取過來,仔細涂抹在傷口上,說起了正事兒:
“玖玖,你有沒有比較好用的藥?專門對付武魁的,去菩提島以防萬一,方才那個我覺得就可以。”
鐘離玖玖覺得腳有點癢,卻也不好做出什么反應,平靜道:
“方才是你自己不小心才中的藥,武魁也是人,中了最普通的耗子藥照樣死,只是尋常人沒法下毒罷了。你要是能貼著身把藥粉灑人家臉上,為什么不直接給人家一刀?”
許不令想想也是,方才他確實是沒注意才中招,若是有防備的情況下,撒東西的動作出來,人家已經一袖子掃開了。
“那怎么辦?”
“沒辦法,這都看運氣。鎖龍蠱夠厲害吧?你和老劍圣中鎖龍蠱,都是大量人手消耗,才趁亂扔在腳底下中的毒。到了宗師境界,飯菜酒水里面下毒都能察覺出來,飛刀暗器能躲開,主要作用還是用來防身,江湖上比較陰險的手段,是涂在兵器上,不過一般的武學宗師,不屑于用這種宵小手段,傳出去名聲不好。”
許不令見此,也明白了意思。用毒要點在防不勝防,他不是專精此道,能當面對武魁下毒,直接把對方砍死估計還簡單些。
房間里沉默下來,極為安靜。
鐘離玖玖右手背撐著側臉,借著桌上的燈火,看著許不令冷峻不凡的臉頰。
最美不過燈前目,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明顯是很好看的。
只是這個居高臨下的姿勢,顯然不該是女人面對男人時的場景,現在的動作,就像是男人半蹲著,給坐在凳子上的女人穿鞋一樣,可能很溫馨,但讓人看見了,肯定罵女人不懂規矩。
鐘離玖玖是懂規矩的,知道中原男子的地位很高,哪怕是夫妻之間睡覺,男人也是睡在里側,女人不能從男人身上跨過去,不然就是壞了規矩,被休了都有可能。
看著萬人之上的王侯之子,半蹲在身前握著腳尖,鐘離玖玖哪怕再玩世不恭,心里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嗯……緊張、惶恐,就和做了不該做的事兒一樣,想要就此停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察覺到打量的目光,許不令抬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