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不令把刀劍掛在了馬側后,伸出手來:“楚楚,和我坐一起,待會兒遇上狼衛,跑起來也方便。”
“……”
鐘離楚楚表情微微一僵,瞄了許不令一眼,略顯猶豫,顯然是回想起了上次面對面磨磨蹭蹭的事情。還沒思索清楚,許不令便附身一把抓在了她的腰帶上,試圖把她給提溜上去。
鐘離楚楚眼神一慌,連忙擋住許不令的手,抿嘴想了想,還是乖乖的翻身上馬,坐在了許不令背后,彼此保持著些許距離。
“駕—”
許不令輕夾馬腹,便朝著平谷外圍行去。
三人兩馬在山嶺間行走,四野寂寂沒有半點聲響,只有周邊朦朦朧朧的飛雪。
鐘離楚楚坐在背后,看著許不令的后腦勺,眼神五味雜陳。
短短幾天來經歷這么多事情,鐘離楚楚腦子里一團亂麻,不知該從哪里想起。被追殺的亂局,讓她暫時忘卻了客棧里的事兒,可此時安定下來,那天看到的一幕幕,便難以抑制的重現在腦海。
師父慌慌忙忙鉆進幔帳里……白花花兩大團兒……
許不令手忙腳亂的穿著衣裳……
師父縮在被褥后面,身上都是被糟蹋過的痕跡,那個害怕又窘迫的眼神……
許不令身上的香味……
那是她師父啊!她一直視作至親的師父!
很想生許不令的氣,卻不知為何又生不起氣來,心里只有沒來由的委屈,還有些微不可覺的嫉妒憤慨。
明明是她先遇上許不令的……
師父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鐘離楚楚坐在許不令后面,沉默了很久,看著許不令的脊背,有氣無力的開口道:
“許不令,我……我以后該叫你什么?”
師父的男人,就是長輩了,她這兩天想來很久,覺得應該叫‘師爹’吧,可這個稱呼好古怪,她連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說叫出口了。
許不令牽著韁繩,表情稍顯尷尬,偏過頭來:
“呵呵……嗯,楚楚,你還是叫我許公子吧。”
鐘離楚楚坐在背后,眸子里藏著幾分看不見的委屈:
“你和我師父都同床共枕了,我怎么能和你平輩相稱?”
許不令聽出了話語中的不滿,含笑道:“楚楚,我和你師父,真的是兩情相悅,嗯……在武當附近遇見她的時候,便挺中意她的,后來也算是水到渠成吧……”
鐘離楚楚攥著手心,努力讓語氣平靜如常:
“那我呢?”
“……”
許不令眨了眨眼睛:“嗯……我和楚楚姑娘,好像也挺有緣分……”
“有什么緣分?”
鐘離楚楚眼圈兒發紅,聲音硬了幾分:
“在肅州,是我主動找你,在江南,也是我主動找你,洪山湖是一樣,幽州也是一樣。一直都是我主動找你,你以為我想給你闖禍?我只是想見見你罷了,想讓你和對待清夜、滿枝她們那樣,多看我幾眼。你這么聰明,對女人心思了如指掌,難道看不出來……”
聲至此處,帶上了哭腔和顫音,極為壓抑:
“看不出來我喜歡你?既然對我沒興趣,為什么又要那么虛情假意的來幫我,讓你越來越喜歡你?”
話音落,夜安靜下來,風雪都近乎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