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平原上刀鋒亂舞,人仰馬翻見血肉橫飛,騎兵對沖彼此接觸只在一瞬之間,有許不令當刀尖,后方騎兵跟上,直接就在齊軍之間破開了一條口子,如同刀入牛油,把原本整齊的陣型一分為二。
首領一個照面落馬生死不知,中間留下百余具尸體,齊軍若是還能穩住陣型,估計是天降神兵了。
雙方交錯而過后,許不令身后的輕騎陣型未散,只損失了十余人,而被從中割裂的齊軍卻是傷亡巨大,許不令一個人挑下馬的估計就有好幾十。
對沖而過,所有輕騎當即勒馬,后陣變前陣,再度朝齊軍沖去,許不令馬速太快,則是從側方迂回沖向前面。
齊軍一個照面損失慘重,明顯是被這兩百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騎兵嚇破了膽,若不是看著對方穿著同樣輕甲,他們還以為撞上了甲騎具裝的‘鐵羅煞’。眼見那白袍瘋子又過來了,群龍無首之下,齊軍陣型當即潰散,往左右兩側避讓。
騎兵沖鋒靠的就是整齊劃一、一鼓作氣,陣型一亂有的沖有的逃,自己都能被前面的馬絆倒,談合沖陣。
不過這隊齊軍明顯也是精銳,主將戰死下級迅速盯上,察覺難以匹敵后,當即下令撤退。剩下齊軍瞧見許不令又快沖到了跟前,哪里還有半點戰意,急忙便往來路潰逃。
“殺——”
陳達見這些個齊軍一個照面就被沖垮了,有點熱血上頭,持著雙刀便追。畢竟砍一個腦袋就是一個軍功,這么好的機會哪里能錯過。
許不令可還沒熱血上頭到這一步,見對方潰逃,當即抬起的大戟:
“不要戀戰,快走。”
說著驅馬跑到寧清夜跟前,朝著劉家堡方向繼續行進。
陳達雙刀還在滴血,看著齊軍落荒而逃,心里還有點舍不得。不過也知道當前是在撤退,把追擊的騎兵叫了回來,跑到許不令跟前,滿眼敬佩的道:
“小王爺果然神勇,不負許老將軍之名。我陳達還是頭一次遇見這么猛的將領,這要是能跟著小王爺打仗,讓我牽馬我都樂意……”
寇猛臉上全是崇拜神色:“那是自然,你當我們江湖上的武魁是開玩笑?以一當千,就算沒我們,這些軟腳蝦也奈何不了許公子……”
許不令隨意抬手:“遍地都是斥候、獵鷹,大股追兵馬上就到,省著點力氣,到了安穩地方再說話。”
陳達和寇猛連忙閉嘴,嘿嘿笑了下。
寧清夜走在許不令跟前,騎馬沖殺額頭還掛著些許細汗,白裙上也有些血跡,神色不似周邊的男人那邊熱血澎湃,反而有點低落。
許不令方才接敵后,便拉進了距離,避免寧清夜躲避不及受傷,瞧見寧清夜臉色不好看,還以為剛剛有所疏忽,連忙靠近了幾分:
“清夜,你受傷了?”
“沒有……”
寧清夜提著寶劍,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許不令一眼:“我,我剛才一個敵人都沒殺,就砍翻了兩匹馬……”
許不令松了口氣,瞧見寧清夜竟然有點愧疚的意思,搖頭道:“騎兵沖殺,砍人和砍馬都一樣,落馬就是死。你沒上過戰場,以后也不用上,不必計較這些。”
寧清夜為人比較冷傲,武藝也不輸世上男子,上了戰陣,忽然發現自己和滿枝沒什么區別,自是有點挫敗感,輕輕笑了下,沒有再多說。
一行人剛剛從交戰的地方撤離,方才受傷的士兵,正在馬上自己包扎。
只是還沒跑多久,后方忽然有士兵呼喊:“回來了!他們又跑回來了!”
許不令聞言眉頭一皺,回頭看去,卻見剛才被嚇破膽的殘兵,居然又中途折返沖了回來。前面多了兩匹馬,速度極快,不比他胯下的追風馬慢,甩出后方殘兵一箭之地,而更后方,則是一片黑云,打眼望去少說三千騎兵,轟隆隆的馬蹄如同悶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