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了秋天,春夏秋冬和往年一樣交替輪換,這次經歷的事情,卻好似比以前二十多年加起來的都要多。
可仔細回憶,卻又想不起什么,好像就只有一個男人笑容……
秋日之下,崔小婉和在桃花谷里一樣,靠在躺椅上看著云朵,心卻不似往年那般安寧了,好像什么東西堵在心里,看不到摸不著,卻讓人心浮氣躁、寢食難安……
露臺后的房間里,蕭湘兒在桌前擺弄著小物件,閑暇之余,偏頭看了看窗外的露臺,如杏雙眸中,隱隱顯出幾分擔憂。
自從離開西涼上了樓船,崔小婉便和蕭湘兒住在一起,一晃半年時間就過去了。
朝夕相處,蕭湘兒自是能感覺到崔小婉的變化。
最開始和在宮里一樣,什么都不在乎,只喜歡做自己的事兒;后來慢慢都開始獨自發呆,許不令每回來一次,發呆的次數就會變多些。
直到上次從長安城回來后,崔小婉幾乎每天都會這樣愣愣地看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許不令上次離開前,曾私下里和她說過,讓她多陪陪崔小婉,崔小婉喜歡獨居不與人交流,在船上又無事可做,一個人和關禁閉似的在屋里呆著,遲早憋出病來。
蕭湘兒把這些話記在心里,也想多陪陪這個名義上的兒媳婦,連麻將都不打了。可即便待在小婉身邊,她又能陪什么?
小婉除開養花,就是喜歡聽故事。蕭湘兒肚子里的故事再多,也有講完的時候,總不能現編。而且小婉現在好像連養花都沒了興致,連每天澆水都不上心,若不是她每天按時打理,兩盆花早都被養死了。
崔小婉靠坐在躺椅上,紋絲不動,看起來很寧靜。可這種沒有半點生機的寧靜,更讓蕭湘兒感到擔心,就這么看過去,說露臺上躺了個死人都沒什么問題。
蕭湘兒看了片刻,還真怕崔小婉就這么躺在椅子上合了眼,想了想,拿起澆水的小壺,走到了露臺上,偏頭看了眼。
崔小婉眼神微微動了下,轉眼看向旁邊的蕭湘兒:
“母后。”
一句話打招呼后,便也沒了下文。
蕭湘兒見崔小婉沒什么異樣,暗暗松了口氣,明艷臉頰上帶著笑意,給兩個花盆澆水,隨口道:
“小婉,你的菊花真好看。”
說到這里,蕭湘兒想起了什么,暗暗罵了許不令一句,站姿也有點不自然。
崔小婉腳尖輕點,躺椅便開始搖搖晃晃,她看了看兩盆艷麗的花兒,輕輕點頭:
“是啊,母后這么喜歡,許不令瞧見,應該也很喜歡。”
那是,他就好這口……
蕭湘兒抿了抿嘴,覺得話題有點歪,便跳過了這個話題,在旁邊的躺椅上坐下,微笑道:
“小婉,你是不是想許不令了?”
崔小婉表情沒有什么變化,認真點頭:“肯定想啊,母后就會那幾個故事,都倒背如流了,他會的多一些。”
蕭湘兒稍顯不滿,抬手在崔小婉肩膀上戳了下,打趣道:
“嫌棄我會得少,故事講完沒用了,就開始想別人了?”
“怎么會呢。”
崔小婉展顏笑了下,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轉而趴在了扶手上,脆聲道:
“母后,換我給你講吧,他給我講了好多。”
蕭湘兒見小婉活潑了些,自是點頭:“好啊,不過他那些哄姑娘的段子,我基本上都聽過。”
“不一定,他給你講過嫪毐的事兒沒?干的事和他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