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水嶺那邊十八個大小寨子,原本是娘娘山的老寨子當家,朝廷這次不知為什么,指明老寨子出兩百人,老寨子算上老幼婦孺,一共才八百來人,哪兒去找這么多壯丁?于是就和十八寨打招呼,不按規矩來,就一個人都不給。結果十八寨不是一條心,陰坡寨的當家詹豹,跑去報官說娘娘山藏了山匪,還煽風點火,和其他寨子說,娘娘山這是引火燒身,不聽官府的會害得大家一起遭殃。
然后官府就殺雞儆猴,帶著兵去了十八寨,把娘娘山當家的人全抓了,聽說當場還砍了幾個。其他寨子心不齊,沒人帶頭也不敢攔著。如今換做詹豹當家,官府退了一步減了名額,事兒也算是平息下來了,就是不知道被朝廷抓走的那些人去了哪兒。”
許不令安靜聆聽完,微微點頭:“說起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正常情況下,消息連縣城都傳不出去。但從柳州逃到楚地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刻意宣揚這事兒?”
呼延杰略顯疑惑:“都傳到楚地去了?這么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兒,咋可能傳那么遠……”他思索了下,不太確定地道:“不過,官府不按規矩拉壯丁,前段時間確實讓柳州一帶人心惶惶,到處都在說這事兒。最近出關的人多,有心打聽的話,知道也不奇怪。”
許不令分析了下,沒什么有價值的線索,看來還得去飛水嶺看看才能了解清楚。他放下酒碗,轉而問道:
“南越朝廷的事兒,呼延兄知道多少?聽說南越君主身染惡疾,當政的是一個國公?”
呼延杰聽到這個,訕訕笑了下:“我就是個江湖人,對朝廷的事兒了解不多,不過聽江湖人私下里瞎扯,倒是聽過些傳聞。
我們王上剛繼位的時候,還是個賢明君主,在民間的風評極好。后來中原不是選美人嘛,南越這邊在楚楚姑娘之前,還曾出了個姓周的美人,那姑娘自然而然就入了宮,成了王上的妃子……”
許不令輕輕點頭,對這個倒是有所耳聞,不過周貴妃成名的時間和肅王妃差不多,比最后封筆的玉合早將近十年,屬于最開始的一波,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可能男人對美人天生都帶著幾分憐憫,呼延杰說到這里,搖頭嘆了口氣:
“江湖上不都有個說法,徐丹青‘筆里有毒’,只要是入畫的美人,沒一個能得善終。
我們的周貴妃也沒能逃過一劫,在入宮誕下皇子后,便香消玉殞,死得還挺蹊蹺,據說前一天還曾駕車出游,第二天就病故在了皇城里。
王上自那之后,便消沉了下去,無心朝政整日酗酒,事情都交給了朝臣去打理。前幾年的時候,有傳聞說是王上喝酒喝太多,一病不起,躺在床上連話都說不了。朝廷一直在重金尋訪名醫,去京城試手的高人也不少,可惜最后都是無功而返,現在朝廷里面當家做主的好像是安國公周勤。”
許不令聽到這里,微微點頭:
“那個安國公周勤,我這里記載極少,你可知他的出身。”
呼延杰搖了搖頭:“堂堂國公,我這身份哪里接觸得到。不過安國公是父憑女貴,在周貴妃入宮后才發家的,以前好像就是靈山縣的小縣令,市井間也沒什么典故。”
許不令點了點頭,知道問不出太多有用的東西,便也沒有多說,放下酒碗起身:
“呼延兄現在就出關吧,路上會有人暗中護送。好歹相識一場,到了大玥,別的不說,一官半職還是沒問題的。”
呼延杰自然明白意思,連忙起身抱了抱拳:
“公子太客氣了,能為公子鞍前馬后是在下的福報,現在就動身出關,絕不和半個人接觸。”
許不令點了點頭,起身便離開了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