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凝想了下,含笑道:“許公子帶著西涼軍來南越,是為了救那五位親友吧?若是如此的話,楚地的軍隊倒是沒用上。”
許不令眼神平淡:“救桂姨他們,我一個人就夠了,何必興師動眾帶軍隊過來。”
?
陳思凝笑容微僵,瞄了許不令一眼,疑惑道:
“那許公子,帶著軍隊往南走做什么?總不會是打我們南越吧。”
“怎么可能。”
許不令勾起嘴角,微笑了下。
陳思凝暗暗松了口氣,只可惜還沒來得及高興,許不令便說道:
“安國公周勤和二皇子陳炬勾結,謀害君主陳瑾、禍亂朝野,致使南越百姓兵禍四起、民不聊生。我大玥和南越乃兄弟之邦,歲歲都有使臣去長安覲見天子,聽到這消息,豈能坐視不理。所以派我帶著兵馬過來,幫南越陳氏勤王清君側,避免亂臣賊子篡位亂了正統。”
許不令說的風輕云淡,陳思凝臉色卻是白了,眸子里帶著些許怒意。
陳思凝好歹是南越長公主,并非政治白癡。許不令說的滿口仁義,處處為南越著想,但讓大玥最強橫的西涼軍入境,甚至入京清君側,等西涼軍到了邕州城下,陳氏還有說話的份兒?直接就等同于滅國了。
陳思凝咬了咬牙,卻也不好和許不令發火,只是皺眉道:
“世子殿下是講道理的人,豈能聽信謠言壞了兩國邦交?我父王是酗酒過度才中風,二哥攝政以來兢兢業業,安國公為官四十余載更是勞苦功高,謀害君主、禍亂朝野純屬無稽之談,最近抓壯丁民怨四起,也是因為世子在中原打仗,為求自保不得已而為之。百蟲谷對世子殿下下手不假,但百蟲谷已經被滅,也沒證據證明,百蟲谷和安國公有關;要知道百蟲谷的線索,還是我給世子殿下查到的,世子豈能遷怒于我朝?”
陳思凝說的也算有道理,但許不令從最開始就沒想講道理,道理是講給人聽的,不能套用在國家之上,他只是需要一個名正言順出兵理由罷了。
許不令嘆了口氣,偏頭看向陳思凝:
“你和我說這些沒用。我知道周勤是上官擒鶴,南越朝廷更是千瘡百孔,整個陳氏已經沒了話語權,無論你怎么辯解,都改變不了事實。”
陳思凝眼神微急:“即便真是如此,這也是我百越的內政,自己能解決……”
許不令抬起手來:“你解決不了。百蟲谷被焚毀,周勤必然惱羞成怒,會強行派兵圍剿我,你二哥和周勤穿一條褲子,只會幫著周勤。你們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扶持陳炬上位,讓周勤達成目的,以后繼續給我使絆子。”
陳思凝走到了許不令前面,面對著面:“我父王就兩個兒子,長兄夭折,能繼承大統的只有陳炬,你想除掉陳炬,那事后誰來繼承大統?”
許不令微微攤開手:“這我不管,反正陳炬不可能得償所愿。這些事情不是你該考慮的。”
“你……你就是想找借口吞并百越。”
陳思凝咬了咬牙:“我念你是個君子,不想和刀兵相向,我朝也從未對大玥朝有過半分不敬,你豈能隨便找個借口,就對我朝動兵?”
“我這不是借口,你父王、你母后,乃至你早夭的兄長,可能都是周勤在背后做的手腳,等我滅了他,你自然就明白了。”
陳思凝心中也有所懷疑,但也不可能因為懷疑周勤,就直接胳膊肘往外拐,引西涼軍入關。她望了許不令片刻,轉身便走:
“世子既然執意如此,那我們只能戰場上見了。只要我陳思凝還在一天,世子就永遠別想踏入百越半步。”
許不令搖了搖頭,方才陳思凝沖進墓道幫他停住石墻,可以說是舍命相助了。雖然彼此勢力不同,但許不令并不想把陳思凝當敵人看。
陳思凝消失在京城,百蟲谷隨之覆滅,在場還有這么多目擊者,陳思凝和他在一起的消息瞞不住。
陳思凝回去后,周勤不會殺陳思凝報仇或者既往不咎,只會把陳思凝限制起來,當作和他談判的籌碼。因為陳思凝和他合作過,有交情,這是周勤等人唯一能利用的東西了。
許不令不喜歡受制于人,因為若是陳思凝真的被周勤當做要挾的籌碼,按照他的行事風格不會不管。
為了避免那種情況出現,許不令上前一步,擋住了陳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