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歹人,竟敢謀害我朝天子,我……”
許不令抬了抬手:“別血口噴人,我只是進宮拿東西,順便看到了些不該看的。”
姜篤眉頭又是一皺,有點弄不準許不令的意圖了,詢問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圣上和太子健在,你還想游說我反大齊不成?”
許不令搖了搖頭,把方才含元殿的見聞,毫無遺漏的講了一遍:
“方寸我乘夜色潛入皇城,摸到了含元殿附近……”
姜凱蹙眉聆聽,聽著聽著便目露錯愕和震驚,卻并未懷疑真實性。
因為許不令復述的言語,和姜麟、姜篤往日對話的方式沒有任何出入,不可能是編的,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姜篤最后的含恨而發。
許不令說完后,搖頭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那句‘狗急了都知道咬人’,估計是把姜篤激到了,才犯下這種天理難容的罪責,堂堂大齊,豈能讓一個‘弒父弒君’的禽獸,坐上龍椅的位置?你說是不是?”
姜篤臉色陰晴不定,盯著許不令,咬了咬牙:
“你到底什么意思?告知我這個消息,想讓我去彈劾太子?”
許不令眼神微瞇,看著躺在床上的姜凱:
“齊帝就一個兒子,姜篤當不了皇帝,皇位必然落在左右親王手里,你和姜瑞,算是第二順位繼承人。
上次我問你怎么找沉香木鎮紙,你直接讓我去找姜篤,讓身為太子的姜篤幫忙偷。
姜篤性格怯懦,肯定會被我利用。但姜篤和齊帝的關系水火不容,根本不可能碰到沉香木鎮紙,稍有反常之處,必然被心思縝密的齊帝發覺。
一國太子被人威脅,去偷父皇的吊命之物,這比直接弒父還讓人寒心。
你先說說,你把姜篤推到我跟前來,是個什么意思?”
許不令眼神審視。
姜凱眨了眨眼睛,旋即有些氣急敗壞的道:
“許不令,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哪兒能想這么遠?”
“不管你想沒想,你已經這么做了。”
許不令站起身,把姜凱身上的繩索解開:
“現在宮里剛起火,姜篤情緒起伏太大暈到了,沒人敢收拾現場,你現在想辦法,帶著姜氏宗親過去,還能逮個現行。稍微慢點,等姜篤收拾好現場,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姜凱繩子掙脫后,并沒有直接走,而是眉頭緊蹙道:
“你以為我和我父王,真想搶這個皇位?我姜氏還未收復故土,豈能為一個皇位,讓整個北齊內部分崩離析?”
許不令眼神贊許,點了點頭:
“世子好高的覺悟,這樣也好,兩刻鐘后,我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左親王世子姜瑞。
你要是真為大齊著想,現在可以直接過去,向姜瑞俯首稱臣,以后北齊還是鐵板一塊。
當然,你也可以回家,等著姜瑞過來給你俯首稱臣。不過你要是現在回家等著,可能性最大的,是從明天早上起,被姜瑞軟禁在歸燕城,當做制約你父王的籌碼。
你只有兩刻鐘時間的領先,這是看在你識時務的份兒上才給你的,好好把握。”
許不令說完后,轉身就準備離開。
姜凱臉色陰晴不定,他和姜瑞本就關系不合,可不相信姜瑞會恪守本分,不去窺伺那唾手可得的皇位。他抬手道:
“等等,你先別把這消息告訴姜瑞,等我穩住大局……”
許不令搖了搖頭:“我不告訴姜瑞,你不一定能下決心,有人和你爭搶,你才會跑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