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過后,房門打開。
衣冠整潔的許不令,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稍微整理了下衣袍,露出和煦笑容:
“師……玉合,陳姑娘,楚楚,讓你們久等了。”
陳思凝算是外人,夾在中間其實挺尷尬的,微微頷首道:
“許公子,天色不早了,你快去買東西吧,我回去睡覺就行了,你不用招呼我。”
鐘離楚楚也是點頭:“相公,我陪著陳姑娘即可,你先去忙吧。”
許不令含笑點頭,雖然腿有點軟,但氣勢很飄逸,走到船樓外,接過油紙傘,擺手道:
“那我先出去了,你們早點休息。”
“嗯,許公子(相公)慢走。”
……
許不令點了點頭,轉身陪著寧玉合,走下樓船的踏板,前往岳陽城的集市。
春夜細雨蒙蒙,岸邊的青石道路上沒有行人,只能遙遙聽到遠處街市上的些許嘈雜。
寧玉合溫柔嫻靜,挎著籃子走在許不令后面半步,距離樓船一段距離后,才回頭看了眼,見姑娘們都進屋了,用肩膀輕輕撞了許不令一下,眼神玩味。
許不令被這三分幽怨、七分思念的小眼神,看的走路都有點飄,抬手摟住寧玉合的肩膀:
“師父,怎么現在過來了?著急了?”
寧玉合咬了咬下唇,靠在了許不令懷里,柔聲道:
“幾個月沒見你,為師能不急嗎?”
許不令抬起手指,挑開寧玉合臂彎的竹籃,卻見里面裝著尾巴、鈴鐺、玉蘭膏……
有備而來!
許不令心領神會,呵呵笑了下:
“師父,不是給玖玖買香干嗎?”
“給她買個錘錘,她又不是沒長腿,你曉得不,她見你回來了,怕我單獨跑過來吃獨食,從早到晚都跟著我,生怕我偷偷跑了。”
許不令挑了挑眉毛,有些好笑:
“那師父你怎么跑出來的?”
寧玉合柔柔一笑,眸子里稍顯狡黠:
“我模仿你的筆跡,寫了張紙條:‘子時,蘭花苑西廂房,別讓師父瞧見’,偷偷放在了她的妝臺上。然后那死婆娘,看我眼神都不對了,十分嘚瑟,天剛黑就洗白白沒了蹤影,還讓我今晚早點睡,然后我就出來了。”
?!
傻媳婦名不虛傳……
許不令吸了口氣,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寧玉合嘴角輕勾,又用肩膀撞了許不令一下:
“怎么?為你家阿九打抱不平?她當年給我下癢癢粉的時候,可比我現在黑心多了。”
許不令搖了搖頭,在寧玉合的臀兒上拍了拍:
“好啦,一家人打打鬧鬧沒什么不好的。這大下雨的,在荒郊野外怕是太野了點……”
寧玉合纖手探出傘沿,接了幾滴春雨:
“光想想的話,其實挺不錯,就和在水里差不多。不過早春的雨淋不得,我過來的時候,就找了條船。”
寧玉合帶著許不令,來到湖岸邊的僻靜處,一條烏篷船停在湖邊,里面連薄毯都鋪好了。她微笑道:
“我們第一次那條船,扔到肅州的鴛鴦湖里了,這條船差不多,就當故地重游了。”
許不令看了兩眼,很是滿意:
“師父準備還真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