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不令沖在前面,眼見情況不妙,迅速飛身高高躍起,凌空抱住了陳思凝。
但武人交手,最忌諱的就是騰空,因為無處借力。
許不令被陳思凝砸進懷里,哪怕沖擊并不大,也難以避免的被撞向大蛇的血盆大口。
“靠——”
許不令眼神微冷,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咬牙豎起手中鐵锏,強行卡進了大蛇嘴里。
嚓——
鐵锏卡主蛇口,直接刺入上下顎。
但大蛇戰斗經驗遠比那條小蟒蛇豐富,在敵人處于劣勢后,拼著蛇口被鐵锏刺傷也沒退開,迅速扭轉超長的蛇身,把尚在空中的兩人穩穩接住,尚未落地便纏繞住了兩人。
巨型蟒蛇殺人,從來都不是用尾巴抽或者嘴咬的,勒住絞殺,才是無毒蛇類捕殺獵物的正確方式。
許不令抱著陳思凝,還來不及從光滑蛇身上脫離,便被大蛇超長的身軀,纏的密不透風,繼而四面八方便傳來了排山倒海般的壓力,如同被困在山峰之間擠壓。
陳思凝本就被抱在懷里,在巨大的絞力襲來的瞬間,幾乎被擠入了許不令的血肉里,身體骨骼咔咔作響,口中頓時滲出血水,咬牙拼盡全力想要把纏住兩人的大蛇撐開。
許不令同樣臉色漲紅,可能是這輩子第一次面對這么大的力量,眼見陳思凝骨骼幾乎被絞碎,他爆呵一聲,用抱住陳思凝的胳膊撐住了陳思凝的后背,同時四肢全力崩開。
“嗬——”
咔咔咔——
蛇鱗傳出崩裂的聲響,大蛇迅速勒緊的蛇身也戛然而止,在許不令全力撐開的蠻力之下,竟然有緩緩分開的趨勢。
大蛇嘴里卡著鐵锏,目中滿是兇光,拼盡全力想要把纏住的獵物絞死,但感覺就像是纏住了一個鐵雕像,再怎么用力也沒法寸近,只能在地面翻滾,試圖甩暈許不令。
兩人天旋地轉,陳思凝被甩的頭暈眼花,在許不令的幫助下,她周身壓力減小不少,但并非可以自由活動,只是能呼吸罷了,她嘴里含著血水,想讓許不令快逃不用管她,可這種時候,許不令也跑不掉,管不管她都一樣,當下只能拼盡全力,幫許不令抗衡大蛇壓倒性的力量。
許不令能撐住大蛇,但再無余力做其他的,根本沒辦法再傷到大蛇,只能彼此角力。但大蛇這夸張的體積,鬼知道能堅持多久,局面瞬間變得兇險萬分。
另一側,鬼娘娘瞧見許不令兩人被纏住,臉色也沉了下來,想要過來給兩人解圍。
只是大蛇龐大的身軀把兩人纏的密不透風,另一頭小蟒蛇沒法上去補刀,轉身就撲向了鬼娘娘。
鬼娘娘以一敵二根本不是對手,當下只能四處躲避。
南玉瞧見許不令被困住,眼神愈發冷冽。他行走江湖一輩子,從未見過能從通天蛟絞殺之下掙扎出來的人,只要還是人,就得按萬物弱肉強食的規矩來,許不令再強也還是人,蠻力不可能抗衡五丈長的大蛇,被巨蛇絞住沒法用兵刃,通天本事也得被慢慢絞死。
南玉和小蟒蛇合擊鬼娘娘的同時,眼神掃向被龐大蛇身掩埋的許不令,冷聲道:
“天賦再高、高不過天,底蘊在厚、厚不過地;許不令,你終究是個凡人,老夫看你怎么和天造之物斗!”
南玉這句話,算是南越江湖的至理名言。
與中原武者‘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不同,南越武人都喜歡走邪門歪道,靠天地造物增強自身殺力,其中用的最廣的就是毒物,其他亂七八糟的蛇蟲鼠蟻、飛禽走獸也應有盡有,像獵火樸狄這樣純粹的劍客,其實算是罕見的,這也是為什么中原江湖就認樸狄一個高手,其他全歸為異類,連鐘離玖玖都被罵苗疆毒女。
但瞧不起歸瞧不起,南越武人中的佼佼者,殺力絕對不容小覷,因為人力有窮盡之時,天造之物沒有。
許不令被大蛇困住,聽見南玉聲音,沒法泄氣回答,只是雙眸血紅,全力撐開蛇身,同時思索著對策。
鬼娘娘擅長暗殺,正面單挑并不強,沒法布置機關,單憑兩把匕首,連南玉都打不過,不過眨眼就遭受幾次重擊,被打的口吐鮮血,想抽身逃離都是枉然。
山洞處,上官驚鴻瞧見外面大局已定,也從山洞里走了出來,眼中滿含仇恨,抬劍指向大蛇方向:
“許不令!你殺我至親,焚我滿門,今天我必將你碎尸萬段,以祭祖父和百蟲谷弟子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