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濺至半空的積雨尚未落地,龜裂還在往外擴散。
許不令從牌坊落下,手中凝聚巨力的鐵锏,砸在左清秋的鐵锏上。
蠻橫力道,同樣從鐵锏傳到許不令手中,帶著手套的雙手,虎口幾乎崩裂,繼而又傳導到了全身。
許不令眼中顯出幾分錯愕,明顯感覺到左清秋的力道,比上次再馬鬃嶺大了很多,大到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便從下落之勢,被砸的又往上飛騰,后背撞碎了牌坊的屋檐,如同厲寒生上次被偷襲般,直至飛升到街市的半空。
霹靂——
雷光再次劃過蒼穹,天之下地之上,手持鐵锏往上飛騰的白衣身影極為醒目。
而就在電光逝去的一瞬間,原本站在街面的左清秋,已經猛踏地面高高躍起,眨眼越過牌坊,追到了往上騰空的許不令身前。
“破——”
雷霆厲呵,從左清秋口中響起。
寒鋒鐵锏,掃過瓢潑而下的雨幕,抽向許不令胸口。
驚天動地的聲勢,完美詮釋了什么叫‘雷公锏’。
許不令眼中的錯愕尚未散去,手中鐵锏已經橫舉,平放在了身前。
鐺——
雙锏再次撞擊。
能摧毀世間一切名兵的鐵锏,在許不令手中,肉眼可見的彎曲些許。
駭人巨力襲來,甚至超過了烏魚嶺那條通天巨蟒。
鐵锏瞬間被壓的撞擊在了許不令衣襟上,白色長袍的后背驟然撕裂,露出脊背上虬結的肌肉群。
許不令整個人在空中被抽出一個直角,如脫膛的白色炮彈,撞在了街邊房舍頂端。
轟隆——
屋頂撞入,墻壁撞出,帶起滿天碎石瓦礫。
許不令摔在隔壁的小街上,直至在地面滑出數丈,才以鐵锏插入青石地面,強行穩住身形翻身而起。
左清秋從空中落下,腳尖輕點已經垮塌打扮的房舍屋脊,再次逼向許不令。
許不令后背衣袍粉碎,雨水從臉上滑落,眼神難掩錯愕:
“你他娘吃藥了?”
這句話即是并非受難以置信的驚呼,而是認真的詢問。
許不令本身便是通神之力,力量能壓過他的從未見過。
上次馬鬃嶺,他也曾和左清秋硬碰硬交過手,當時的力量絕沒有這么大。
武夫一道,是滴水穿石的硬功夫,短短五個月的時間,左清秋即便天賦再好,可以把技巧拔升數倍,也不可能把**力量提升這么多。
唯一能讓一個人的力量,在短時間內暴漲的方法,只可能是吃不計代價壓榨身體極限的藥物。
左清秋大步奔來,額頭上的青筋和面色上反常的漲紅,也證明了其體內氣血流動速度暴漲,絕不是武夫剛起手時該有的狀態。
面對許不令的詢問,左清秋沉聲道:
“是又如何?”
“……”
許不令皺了皺眉,還真沒話說。
江湖上生死搏殺,規矩只有‘一個躺著、一個站著’,站著的才有資格說話,躺著的只能和閻王去講道理。
短短一句對話,兩人再次撞到了一起。
左清秋在雨幕中狂奔,所過之處,青石地磚盡數龜裂,勢不可擋,如同在房舍間狂奔的龐然巨獸。
許不令身形已經站起,哪怕明知對方耍無賴吃藥,也沒有避讓的意思。
吃藥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