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要銀子的。”勾子插一句。
她看不起年掌柜,自然不會不計報酬的幫他忙。
顧白也同意。
當初顧家被殺,不止書船,一書屋的書都被燒了,現在還沒恢復元氣。
顧白又打造了書船,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
要是能掙一筆意外之財,他很愿意。
年掌柜苦笑的搖搖頭,“我在想什么呢,這事兒,你們根本就無能為力,況且時間也不夠了。”
他坐到倆人對面,“不過,找人聊一聊也挺好。”
一場寂寞憑誰訴。
抓住顧白倆人,在深夜之中,排遣一下寂寞也好,或許心會好受一些。
不過,在開始之前,年掌柜還需要些勇氣。
他問顧白,“有酒嗎?”
“當然有。”
顧白前世活的一地雞毛,穿越而來,只求逍遙——用最好的仆人,睡最美…
在這個兩方面,顧白都大打折扣。
不過,在飲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菜方面,顧白一直不含糊。
他揮手,讓勾子把徐娘送的青梅酒取過來。
年掌柜為自己倒上一杯,“好酒,也只有在顧掌柜這兒,才能喝到徐娘最好的酒。”
他還要為自己倒上一杯,被勾子攔住了。
“先說事兒,別到時候你又喝醉了耍酒瘋。”
年掌柜苦笑一下,放下酒杯。
這得從當年借壽開始說起。
年掌柜當年命不久矣時,年大娘子急的團團轉,請了諸多名醫診治。
當藥石也無效時,年大娘子以淚洗面兩日,到了第三天,她忽然收拾包袱,說要回娘家一趟。
年掌柜雖奇怪年大娘子為何在他病重時去娘家,但他已經顧不得理會這些了。
年大娘子的娘家在城南郊外古鎮,平日里一日去,一日回。
但那天,娘大娘子一天就回來了。
回來時,已是深夜。
“她當時坐在床前,對我說,她在古鎮上得一高人指點,得到了一個救我的辦法。”
年掌柜起初很高興,但在聽到娘大娘子的主意后,他整個人呆住了。
她提出的辦法正是借壽。
年掌柜當時口頭上說的不同意,但心里有一絲絲的動搖。
“若能活,誰想死呢?”
剛剛酒醒又飲酒,年掌柜有點兒醉了,雙眼迷離之中,夾雜著愧疚。
相比年掌柜的動搖,年大娘子要堅決得多。
她的堅決在年掌柜動搖的心里撬出一絲縫隙,越來越大。
最后,年掌柜同意了。
他用兒子說服了自己,也欺騙了自己。
于是,在高人指點下,年大娘子在巳時前往城隍廟,擺下地龍,泥漿等供奉。
插上四炷香,念下咒語后,年大娘子自言甘愿把壽命借予年掌柜。
條件是不許他續弦。
如此這般,借壽就完成了。
“我一直信守誓言,一直到半年前,我在春堂院遇見了她。”
年掌柜雙目中露出癡迷。
勾子對此頗為不屑,小聲嘀咕:“見異思遷,忘恩負義…”
年掌柜聽到了,苦笑一下,略過不提,直接跳到了他們成親當日。
因年小娘出自煙花之地,年掌柜又是續弦,因此在成親時,他們并沒大張旗鼓的操辦。
但入了夜,滅了燈,將要洞房時,在他們中間出現一冰冷的尸體。
“看不見,摸不到,但你知道,中間肯定夾雜著東西。”
年掌柜以為年大娘子回來了,在羞愧之中,向空氣跪地求饒。
折騰了一夜,天亮時終于安寧。
但到了第二夜,同樣的事情出現了,不止如此,而且還有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