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從城隍廟出來。
徐娘跟在他身后,勾子一臉疑惑地落在最后面。
眾人唏噓不已。
“公子,小娘為什么要代替年掌柜去死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勾子,追上來問顧白。
在她看來,年掌柜是一個忘恩負義,見異思遷的人,不應該有人喜歡才對。
“傻丫頭,因為喜歡呀。”
徐娘說這話時,目光盯著顧白,“喜歡一個人,就會為他做所有讓他高興的事。”
勾子瞪大了雙眼,“哪怕死?”
“哪怕死。”徐娘溫柔的雙眼盯著顧白。
“可,可為什么呀?”勾子不明白。
“沒有為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徐娘說這話時,身子貼近顧白。
“咦,這情也太可怕了,居然會把人迷惑到替死的地步。”勾子打個哆嗦。
她看著顧白,“公子,我現在知道你為什么對女人敬而遠之了。”
她又打一哆嗦,“咦,都失去自我了,太可怕。”
顧白后退一步,躲開徐娘,“現在知道也不晚,這情毒可是沒解藥的。”
正想趁這機會拉近一下關系的徐娘臉上笑容一僵。
“咳咳。”
她覺得有義務掰正他們的觀念。
“話不能這樣說。哀莫大于心死,心因情而活,情之一字,對人最重要。”
她回頭先糾正勾子。
“再說這情,但凡為人,一定逃不掉。因為讓你陷進去的不止有男女之情,還有友情,主仆之情。所以面對情,你應該面對它,享受它…”這話說著,徐娘又對顧白深情款款了。
“主仆之情?”勾子嘀咕。
“對,就像你和你家公子。”
徐娘舉個不恰當的例子。
“萬一你家公子常病不起,你是不是會精心伺候著,恨不得替他生病?這就是主仆之情。”
“嘁!”
勾子翻個白眼,“整天說我丑,還讓我伺候他?讓他在床上自生自滅吧。”
到時候,公子不能外出做事,她勾子雖還是仆人,但書屋就是她勾子說了算。
“到時候,我左手蒸羊羔,右手蒸熊掌,嘴里叼著蒸鹿尾兒,我腳下踩著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我啃一口丟一只,到時候,整個余杭城的乞丐都靠我養活!”
勾子說著,仿佛成了真,陷入幻想中,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停,停!你報菜名呢。”
顧白打斷她,惡狠狠地說:“我要是臥病在床,我先把你賣了,就賣到青樓。”
“嘁,你想買,人家要不要呢。”勾子得意,“影響人家生意。”
“那我把你賣到別人家當丫鬟。”
勾子囂張,“嘁,你當誰都是傻子?”
“我…”
勾子這自損一千,傷敵八百的招數,顧白還真無話可說。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顧白。
他們去摘星樓時,萬一摘星樓的人不透露飛天鼠雇主信息,他可以讓勾子站在青樓門口。
讓他們做不成生意。
見他們把話題拉遠了,徐娘試圖拉回來,“所以說,情之一字…”
“避如蛇蝎,不可招惹。”顧白接上。
“嗯。”勾子鄭重其事的點頭。
太可怕了,她可不想有朝一日,居然心甘情愿別人去死。
“你們…”
徐娘站住,目送他們主仆二人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