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就近放下酒壇,用刀一挑,把酒封挑開。
“嚯,好大酒味兒,挺沖的,這得是燒刀子吧?”小六子說著探頭往里面看。
江南的酒柔,一般很少有這么霸氣側漏的酒。
“嗯,是燒刀子。”王守義挺了挺鼻子,嗅到了。
他踏上祭壇,剛準備弄上兩口嘗嘗,小六子大叫一聲,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王守義瞬間提刀在手。
“孩,孩,孩…”
小六子哆哆嗦嗦,嚇的臉色蒼白,話都不利索了。
“還什么?”王守義催問,同時小心翼翼的向酒壇走去。
“孩子!”小六子口吃半天,終于說出來。
“孩子?”王守義疑惑,酒壇里怎么會有孩子。
他走上前,把香案上的燭臺取下來,照住酒壇。
一眼望去,饒是有小六子的提醒,王守義還是頭皮發麻,臉色大變。
“還,還,還真是孩子。”王守義硬著頭皮,回頭說。
這些顧白、謝長安倆人也覺得不好了。
燭光搖曳中,只覺小黑屋的黑暗向他們逼過來,準備把他們吞噬。
“這,這,這地方太邪門了。”謝長安咽口唾沫。
“快,把所有的酒壇子搬到外面去。”顧白招呼。
外面有太陽光,至少可以驅散下邪氣與陰氣。
在王守義的帶領下,捕快們硬著頭皮上,把酒壇一個又一個的搬到院子里。
王守義又以身作則,領著小六子把酒壇一個又一個打開。
顧白強忍著不適上前查看。
無一例外,所有酒壇子里全泡著孩子。
他們全部是剛出生的孩子,有的身上還掛著臍帶。
“大爺,那穩婆就那么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謝長安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看了。
顧白也皺眉,不過,他還是讓王守義派人把酒壇子里的孩子取出來。
“讓他們入土為安吧。”顧白嘆息。
王守義作為捕快,見多了尸體,本以為已經免疫了,但今天心中又有了恐怖。
不過,作為一名捕快,他硬著頭皮也得干下去。
況且,顧白說的對,的確得讓他們入土為安。
捕快們很快找來了裹尸布,在地上鋪開,王守義和小六子合作,一一擺在布上。
其他的捕快離得挺遠的。
顧白靠近,仔細地查看每一具小尸體。
這些尸體中,有的是畸形兒,有的是早產兒,一看就知道活不了。
但大部分孩子,看起來一切正常。
顧白收回目光,長出一口氣,“這些尸體里面,至少有一半不是被害死的。”
“穩婆在接生時,若碰見死胎,畸形胎,或明顯活不了的胎兒,家主自己不忍心,會把他們交給穩婆處理。”顧白抄書時間長,在只言片語間看到過一些記載。
但還有一類他沒說:若生了女胎,一些人家不想要,也會交給穩婆處置。
“但大多數穩婆的做法是讓他們入土為安。”
顧白望著那些酒壇,“所以,你說的不錯,讓穩婆這么死了,太便宜他她了。”
王守義忙完了。
他站起身,回頭問顧白,“她會不會在接生過程中,故意殺死孩子?”
顧白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