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魚!”
李浮游也為自己沏一杯茶,“他同書院的幾個同窗,就在咱們旁邊單間飲酒。我們剛才見到他時,笑的像一朵花,那樣子,絕不是死了老婆的,倒像是娶了新媳婦。”
謝長安點頭附和,“等他看到我們,嘿,那臉變的,眨眼就成了悲傷,就跟便秘一樣。”
他倆一唱一和,把冼魚的表情變化,完美的展現在顧白面前。
“老顧,要不,咱們當面問問冼魚,穩婆閨女在他莊園怎么了?”謝長安建議。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冼魚難堪的樣子。
“不用了,別打草驚蛇。”顧白攔住他們。
正好,詩會也開始了。
孟小溪在幾位綠蘿侍女的簇擁下走出來,在穿過走廊后,下到高臺上。
她一身紅衣,頭上插著一根素雅的朱釵,略施粉黛,妖而不艷,嫵而不媚。
不得不說,在快活樓這么一個排遣**的地方,出現這么一位清新淡雅的女子,足夠的撩人。
但凡有點兒征服欲的男子,都恨不得把這么一個美人壓在身下。
在孟小溪走過的地方,不少書生一點兒也不斯文,或吹口哨,或呼喊。
那樣子,如同見到了明星。
謝長安和李浮游也在其中。
至于王守義,若不是顧白、謝長安他們領著,這一輩子都上不到這后樓。
此時,他已經看傻了。
勾子嘴里叼著一塊酥黃獨,人也看呆了。
美男子她見過一個,但一襲紅衣傾滿樓的女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待孟小溪走到高臺上,歡呼聲逐漸弱下來時,李浮游回頭。
“老顧,如何,夠驚艷吧?今兒要不是我堅持,你真看不到這一…”
李浮游閉了嘴。
他見顧白在不住地往嘴里塞酥黃獨。
對他而言,似乎酥黃獨的吸引力,遠大于孟小溪。
“老顧,我服了,你是不是男人。”謝長安也覺的顧白太淡定了。
他看一次孟小溪,就被驚艷一次,而且還抱怨縣令很多次——他在謝家若有地位,孟小溪這會兒早被送上他的床了。
顧白頭也不抬,繼續啃酥黃獨。
“我當然是男人。只不過,你們覺得,對我而言,她夠格讓我驚艷?”
顧白自傲,并順手把最后一個酥黃獨丟嘴里。
快活樓的酥黃獨名聲在外,今日品嘗,果然名不虛傳。
這道菜是芋頭蒸熟之后切片,裹上加入香榧和杏仁的面糊,下油鍋煎出焦脆的外殼。
夾在筷子上,聞起來特別香,吃起來那種咔嚓聲,更令人心醉。
“也是,咱們忘記老顧俊的是個妖孽了。”李浮游說話酸溜溜的。
眾人點頭。
勾子這時伸出筷子,方醒悟酥黃獨全進顧白的嘴了。
“再要一盤就是了。”顧白笑著招呼侍女。
那侍女從始至終一直在看顧白,見他擺手,臉笑的醉了。
她忙不迭的點下頭,去下面端了一盤酥黃獨。
這一盤酥黃獨不同于上一盤。
這一盤盤子大,而且酥黃獨堆的很高,謝長安覺的快把后廚所有酥黃獨端過來了。
“大爺的,長的俊就是不一樣。”
倆人羨慕嫉妒恨,于是伸手把酥黃獨往嘴里丟,咔嚓作響,都不給勾子下手的機會。
高臺上,孟小溪坐在備好琴前。
她輕輕一撥弄,樓內登時安靜下來。
唯有謝長安的單間,喀嚓不斷,在樓里格外的刺耳。
冼魚探頭出珠簾,瞥旁邊的單間一眼,嘀咕一聲:“粗魯。”
在座的書生頗有同感,不約而同的看向謝長安的單間。
托他們剛才出去轉悠的福,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這單間里坐著謝長安和李浮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