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可以拿出去,讓孟姑娘看了。”謝長安提醒了侍女三四遍。
“哦,哦。”
侍女醒悟,臉微紅,最后瞥顧白一眼后,羞答答的離開了。
少女懷春總是詩,稚嫩的青澀格外引人。
于是,謝長安問顧白,“老顧,這姑娘看上你了,要不然,你把她收了?”
“滾!”
顧白坐下,重新品嘗酒菜。
勾子代為解答。
“我們公子說了,這些人都是饞他身子,他才不讓這些膚淺之人得逞。”
謝長安聞言,痛心疾首。
“你真是暴殄天物,浪費了這一身好皮囊。”
這若是他,現在孫子都快出來了。
外面,侍女滿面桃花,低著頭走到孟小溪身邊,把紙箋遞給她。
書生門見侍女的樣子,不由地腹誹:“謝長安那小子,不會在里面調戲侍女了吧?”
不怪眾人這么想,誰讓謝長安好色之名在外的。
接到紙箋后,孟小溪先掃一眼,眉頭立刻皺起來。
非詩非詞,倒像是戲詞里的句子。
又不是普通的戲詞。
孟小溪又讀幾遍,只覺口中有了滋味,仔細揣摩戲詞后,更是不由地癡了。
顧白若知她神情變化,定會理解她。
在前世《紅樓夢》中,林黛玉在聽到這句戲詞時,心動神搖,如醉如癡,站立不住。
孟小溪雖不如林黛玉那般多愁善感,但自幼淪落風塵,造就了一顆玲瓏剔透心。
細品“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字中滋味,韶光倉促,如花美眷終會老去。
這是她無數次被驚醒的噩夢。
清倌人,沾了個才字,但終究還是以色娛人。
每每想到自己終有一天老去,化不開的孤寂,刻骨的惆悵就涌上心頭。
書生們見孟小溪拿到紙箋以后遲遲不語,不由得心里犯嘀咕。
小溪姑娘有一顆八面玲瓏心,接人待物向來不失禮數。
現在居然皺眉。
這是不好呢,還是不好呢,還是不好呢?
一書生起哄,“小溪姑娘,念一下,讓我們領教一下謝公子的大作。”
“對,謝公子姐姐如此大才,謝公子想必也是不差的。”
眾人倒上酒,已經準備用謝長安的詩詞殘章佐酒了。
孟小溪回過神,放下紙箋,“不如由我唱出來吧。”
她思緒來襲,忽然有了一段曲子,配這殘句。
書生們驚愕。
孟小溪卻已經迫不及待的撥動琴弦。
曲音如水,間或有清音,恰如蝴蝶在花間飛舞般輕快。
接著,一股惆悵暗底聲,不知不覺的伴著水蔓延在書生們心頭。
正在書生沉浸其中時,只聽孟小溪唱道:“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曲與心合,詞與境合。
讓識貨的書生們暗道一聲妙。
顧白聽起來,與他前世聽過的大有不同,但別有一番風韻。
短短幾句,雖然一詠三嘆,但琴音還是很快停下來。
唯有余音繞梁。
眾人意猶未盡。
謝長安點頭,“詞不錯,曲子更不錯,配在一起,天作之合。”
他問李浮游,“你說,小溪姑娘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所以現譜曲,以免直接吟詠出來,太過平淡,讓我尷尬。”
李浮游翻白眼,“你想多了。”
他瞥顧白一眼,“指不定是侍女告訴小溪姑娘,單間里有顧白。”
正神采飛揚的謝長安神色一收,回頭瞥顧白一眼,“大爺的,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