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倒是很欣慰。
看來上天還是公平的,在給了顧白好皮囊的同時,還給了他一個不通人情的腦袋。
只是,在看到孟小溪的樣子后,謝長安又嫉妒的牙癢癢——孟小溪壓根沒聽見顧白說什么,她整個人正微笑著,仔仔細細的看著顧白,不放過任何部位。
他的鼻梁,他的眉宇,他的額頭,還有那誘人的嘴唇。
孟小溪越看越喜歡。
顧白很快停了筆。
“我說在座的全是笑話,就一定全是笑話。”
他把紙箋遞給在孟小溪,“小溪姑娘,你給他們念念。”
“哦。”
孟小溪接過紙箋,戀戀不舍的看顧白一眼后才看手中紙,心不在焉的念起來。
“相見歡,李煜。”
孟小溪的侍女此時站在珠簾處,聽孟小溪唱一句后,朗聲向外面的侍女傳遞。
外面的侍女離著不遠,彼此間傳遞,這五個字很快在快活樓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孟小溪停住了。
在她眼前晃動的顧白的影子頃刻間被打破,化作一座西樓,月如鉤。
她抬起頭,驚訝地看顧白。
侍女把這兩句傳遞出去后,也咂摸出味兒來。
這兩句詞,很厲害啊。
不止他們。
方才還喧嘩的書生們,此時聽著這兩句在樓里此起彼伏的傳遞,也安靜下來。
他們被驚嚇到了。
這兩句就攝盡凄惋之神,一時間書生們既然找不到可以與之匹敵的詩詞。
孤獨之甚、哀愁之甚,在短短幾個字之間,體現的淋漓盡致。
“絕句啊。”
有書生忍不住贊嘆。
孟小溪停下來,侍女也停下來。
一些書生聽得震撼,正迫不及待的等下文,卻遲遲不見有后續。
“后面呢!”
“快念啊。”
“著急死了。”
一些書生著急的催促。
他們如同碰到了山珍,只聞其味兒,被饞的心癢難耐。
孟小溪也迫不及待。
她低下頭,繼續念。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孟小溪念完最后三個字,人已經傻了。
她死死地抓住手掌紙箋,深怕它逃了,自己則沉浸在詞的離愁之中。
樓內也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一些書生沉浸在詞中,還有一些書生是被震撼到了。
他們萬萬想不到,口出狂言的顧白,居然作出這兒一首前無古人,后難有來者的詞。
這首詞,莫說他們了,就是放到秦淮河畔的書院,也會把夫子的下巴驚掉的。
與這詞一比。
書生們覺得顧白說的對,他們的確全都是笑話。
“噓噓。”
顧白向李浮游和謝長安打招呼。
現在吃了吃了,喝也喝了,案子查了,孟小溪也見到了。
他們現在需要回家睡覺了。
謝長安倆人被顧白喚醒,
顧白向孟小溪道別,孟小溪全部神思在紙箋上,漫不經心的點下頭。
“這詩詞出自我書屋的一本詩集,諸位若喜歡,到時候記得去買啊。”
顧白挑珠簾而出后,又為自己書屋打個廣告。
無人理他。
所有書生還沉浸在那首詞的震撼中。
顧白不以為意,領著幾個人下了樓,在書生們沉浸在詞中時,徑直離開了。
祖母說過,過子夜而不睡,不是好孩子。
許久后。
“這詞…”
孟小溪抬起頭,才驚訝的發現,顧白等人已經不在了。
書生們也相繼回過神。
“好詞啊。”
“甘拜下風,與這詞相比,我這的確算是笑話。”
他們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