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才說了五個字就忽然停下,呆了一呆又跪下說道:“請主人饒過奴婢,奴婢不知主人這時會回來。”
“你個刁奴!”若是平日里,劉琦雖然會露出不大高興的神色,卻也不會對門子如何;但今日他不知怎地,一腳踹在門子身上將他踹倒在地,隨后頭也不會走進自己家。
“郎君這是怎么回事,今日不是要啟程去碎葉鎮與大食人交戰嗎,怎又回來了?”麗娘聽聞劉琦返回,忙迎上去問道。
劉琦卻避而不答,反而對她尖酸刻薄地說道:“打扮的這么風騷,是要去哪?好啊,我不在家你就出去浪,你個賤婦!”
聽到劉琦這番話,院子里所有人都驚呆了。劉琦從未與麗娘說過重話,此時卻忽然罵得這樣難聽,一瞬間所有人都想著:‘主人這到底是在外面受了怎樣的刺激,回家瘋狂沖著麗娘、仆人發脾氣?’
麗娘初聽他這番話也愣住了,但隨即低下頭,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向下掉;但她卻并未對劉琦說甚底,只是盡量壓住哭腔,低聲說道:“先換了衣服吧,你這身衣服滿是塵土,先換一身。不僅外衣,里衣也要換,塵土多半已經滲入里衣。”
劉琦本還要罵,但聽到這句話,即使心中怒火洶涌卻也罵不出來了,只沒搭理她,徑直向屋里走去。走到一半又沖著院里的下人喊道:“都沒事干嗎,在院子站著作甚!若無事可忙就滾蛋!”
麗娘跟在劉琦身后走進房屋,又下人手足無措不知該作甚,想要詢問,但被她一把甩開。‘我自己的事還沒解決,你們的事我如何知曉該怎樣做。’
她走進屋里后將下人都趕出去,又緊閉門窗,從里間拿出一身衣服來,慢慢走到劉琦身旁,又輕聲問道:“郎君,可要換衣服?”
“不換不換!”劉琦擺手道。
麗娘沒再說話,將衣服放到一旁,又坐在他斜后方,拿出針線開始織襪子。
屋里頓時安靜下來。劉琦枯坐在椅子上,一臉惱怒的神情,但也不說話,毫無動靜;麗娘織襪子也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再加上屋外的下人也不敢出聲,這里一時寂靜的如同墓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已經快要天黑,劉琦忽然有了動靜,轉過頭對麗娘說道:“家里可有點心?”
“有,有,我這就去拿。”麗娘忙放下針線,答應一聲就要走出屋子。
“讓下人去拿即可,你不必去。”劉琦走過來一把抓住麗娘的手,說道:“上午是我對不住你,我當時實在是太過生氣,而且無處發泄,就對你說了重話。實在是對不住。”
“還耽誤了你與旁人交往。今日你要去哪家?你帶著我去當面解釋,不要讓人家誤會你的為人。”
“這也沒甚,何況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間哪里用的到道歉。”麗娘再次強抑住心情,說道:“今日是去西平公主府上。不過在此之前西平公主已經取消今日聚會,也用不著解釋。”
頓了頓,她又忍不住問道:“郎君,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從長安城傳來圣旨,召安西大都護府兵馬返回中原平叛。”
“平叛?”
“是,平叛。今年六月,安祿山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