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山城是孤零零的一座城,遠離任何一座被秦那人控制的城,我軍將這座城包圍,又沒有任何秦那軍隊支援,城內士兵很容易產生被拋棄的感覺。”
“一旦士兵心中有了這種感覺,再看著我軍士兵猛烈攻城,他們很可能就會在達到某個臨界點后投降,或者說放棄抵抗。”
‘總督心里原來是這樣想的,怪不得會產生輕敵的想法。但是,’薩利赫說道:“總督,您可以懷著這樣的盼望,但不能以此制定作戰計劃啊!而且城中有一部分守兵是被解救的俘虜,他們一定不會投降的。”
“被解救的俘虜只有兩千多人,不占多數,不能阻止其他人放棄抵抗。而且,即使不考慮秦那士兵的心理,以我軍的戰斗力,十天內也足以奪取潔山城。”并波悉林不容置疑地說道。
話說到這份上,薩利赫也沒法再置疑。再置疑下去,就是置疑大食軍隊的戰斗力,如果傳出去薩利赫也沒法帶兵了。他只能答應一聲,站起來下船去準備明天的攻城。
侯梅德覺得并波悉林的態度不太合適。倒不是他懷疑自家軍隊的戰斗力,而是他認為應當聽取屬下的建議,即使不贊同也不能這樣生硬反駁。不過他也沒說什么,自下船準備。
……
……
“看清楚了,是葛邏祿人的旗幟?”此時在潔山城中,牛都督詢問一名士卒道。
“啟稟都督,從北面來的這支軍隊打出的確實是葛邏祿人旗幟,屬下參加過三年前的潔山之戰,親眼見到過。而且,據近四年前跟從段都尉、劉都尉出使葛邏祿的人說,為首那人與葛邏祿葉護頓毘伽長得一模一樣。”
說話這人,就是迪馬什的火長卓晉軍。他雖然官兒不大,但經歷卻豐富,打過許多次仗,也參加過潔山之戰。剛才頓毘伽帶兵來到潔山城下的時候,他立刻注意到來軍打的旗幟,并向上司稟報。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趁著這個時機叛唐降大食。這次等到打敗了大食人,一定不能再饒過葛邏祿!”牛都督叫道。
待略微平靜了些,他又道:“幸好我早就篤定葛邏祿人一定會投靠大食人,所以沒有安排將士沿河阻攔大食人,城頭也安排不少人駐守。”
“若我安排人沿河阻攔,葛邏祿人忽然從北面殺出,河邊將士根本來不及躲入城中,就會全軍覆沒;若城頭不安排士卒駐守,葛邏祿人忽然殺出同樣可以趁咱們將兵派上城頭之前攻城,或許就能沖上城頭。雖然可能極小,但也要防備。我防備對了。”
“都督,你神機妙算,沒讓敵人偷襲得逞。但無論如何,大食人馬又多了兩萬,這一戰更加不好打。”趙果毅卻有些驚慌地說道。
“慌甚!”牛都督卻平靜下來,說道:“葛邏祿人是騎手,沒攻過城,都是填壕溝的命,多了這兩萬人不過多消耗一點兒箭矢、滾木礌石而已,不必擔心。”
“即使如此,大食將領指揮的士卒也太多了。”趙果毅又道。
“都說了不必擔心,你還說甚!”牛都督又略帶有呵斥的意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