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李珙勉強笑道:“遇到人提一下即可,不必特意為此事召見。”
“咱們繼續說遷移城中百姓之事吧。”他又道。
“是,”劉琦見李珙對此事不愿多說,重新說起他一開始來李珙公房奏報的事情。
“都護,先前已經說過,城中百姓總計四萬三千二百九十九戶,口二十萬零八百七十七。現已將三萬六千戶、口十六萬七千九百人遷移出嗢鹿州城,其中老幼婦孺遷到幾座小城,青壯安置在都督府城對岸。”
“已在河對岸修建起一座能容納十萬人的巨大營寨,只是帳篷尚且不足,搭建房屋進展也十分緩慢。”
“不能快些搭建房屋么?”李珙問道:“你也說過,城池對岸的營寨對守住嗢鹿州城至關重要;現下雖不知大食人已抵達何處,但用不了多久就會趕到城下,所以必須盡快建好營寨。”
“都護,實在是沒有多余人手。留下的青壯都已在砍伐樹木搭建房屋,而士卒都在修建地道。”
“雖在大食人攻打潔山城之前就已命百姓修建地道,但百姓只是在自家院里挖深地窖,至多挖了從廂房通到正房再通到地窖的地道。”
“必須將各戶挖的地道連通起來。嗢鹿州城不小,將數萬戶百姓挖的地道連通也不容易,現下數萬將士都在辦這個差事,實在抽不出更多人去搭建房屋。”
劉琦也頗為無奈。人手就這么多,某一處加派人另一處就得少派人,他也沒法憑空變出人手。
“這,就暫緩連通地道吧。”李珙想了想,說道。必須在大食人圍城前將所有百姓遷移出城,河對岸大營的房屋也要搭建好以供青壯與部分將士居住。至于城內的地道,大食人圍城后還可以繼續挖。
“是。”既然李珙下令,劉琦立刻答應道。
李珙又要再吩咐幾句話,可這時門忽然被推開,適才進來過一次,被劉琦打發出去的侍衛走進來,見豐王已經恢復正常,輕聲說道:
“都護,沃松太子適才求見都護,因都護當時正忙,屬下將沃松太子勸回去了。可他又說下午還要來求見。”
“沃松有何事找我?”李珙不解。
“屬下也不知曉。”侍衛搖頭道。
“罷了,應當也沒甚要緊的。你去告訴他,下午我也沒有空閑,請他明日辰時初來見。”李珙吩咐道。
“是。”侍衛答應一聲,就要轉身退下。
“慢!”李珙忽然又想起一事,讓侍衛停下,問劉琦道:“岑參這幾日可忙碌?”
“岑判官這些日子一直協助屬下和張都督遷移城中百姓。”劉琦回答。
在封常清帶兵去往中原平叛時,岑參也沒有回去,而是留在安西。李珙立刻讓他成為自己的幕僚,協助處置事情。但最近因劉琦成為嗢鹿州之戰的主將,身邊又缺乏適合的幕僚輔佐;他又知曉劉琦與岑參的關系,遂將岑參派到劉琦身邊。
“他可在城中,還是去了河對岸的大營,甚至那幾座小城?”李珙追問道。
“岑判官就在城內。”
“既然如此,讓他今日伴晚去驛館,與沃松說話。沃松也曾在京城生活近十年,我記得他喜好詩詞。岑參身為大詩人,必定和他聊得來。讓岑參問一問他求見我到底為何。”
“也將咱們懷疑大勃律兵或許是大食人內奸之事告訴岑參,再旁敲側擊一番,也許沃松就會露出馬腳。”李珙吩咐道。
“是。”劉琦答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