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狠毒!”張誠都忍不住,更別提旁人了。王勝大叫道:“互相用計比不過咱們唐人,竟然使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他們不配做人!以后我就叫他們虜奴,再不叫大食人!”
“虜奴該死!”孟成康紅著眼睛也叫道。虜原是中原對西北外族的蔑稱。因大唐文武官員中許多人有西北外族血統,所以人們一般都不用這個詞兒罵人。今日他們用這個詞來罵大食人,可見氣到極致。
“你們麾下的士卒都回來了么?”劉琦也氣急了,勉強壓著氣,問帶兵在城中駐守院子的將領道。
“啟稟劉都尉,下官麾下的士卒,除確定被火燒死的,都回來了。”一別將眼里擎著淚,彎腰說道。
“啟稟劉都尉,下官麾下的士卒,除被火燒死的,都回來了。”另一人也說道。
“啟稟劉都尉,……”眾人紛紛說道。
聽眾人都說麾下士卒除被燒死的都已經回來,他數數在場將領人數,又核對名單,確定所有將領都在此,同他們說道:“你們退下吧。”
“是。”眾人答應一聲,轉身退下。
“劉琦,聽聞這許多士卒被燒死,你難道就不生氣?”王勝見劉琦的表情一直平靜,不由得在眾位別將、校尉退下后問道,語氣也帶著質問。
“我不生氣?”劉琦反問一句,見他點頭,忽然大喊道:“我怎能不生氣!”
“許多將士被虜奴用卑鄙手段弄死,我豈會不生氣!我心里早就氣的要死了!”
劉琦一邊說著,一邊用力踹在墻上,踹出一個嵌入墻壁的腳印。他又松開左手,眾人見到他并不長的指甲扎入手心,鮮紅的血流下來滴到地上,染出一塊一塊暗紅。
“但是生氣有用嗎?”劉琦平復一下心情,又道:“現下最要緊的是收攏士卒,為受傷士卒治傷,而不是在這兒痛罵虜奴!大火還得再燒幾日,有的是罵虜奴的時候!”
“劉都尉說得對。”王勝有些尷尬,喃喃道:“我立刻去收攏麾下士卒,再出言安慰他們。”
“我也去。”孟成康與趙光密立刻說道。
“我吩咐多送一些藥物過來,再讓許多郎中來這邊,盡快救治士卒。”張誠說道。
“我也去安慰麾下士卒。”劉琦也說道。張興權雖然成為假果毅,算是有了統領五千大軍的名分;但他仍然沒有立下戰功,諸將甚至士卒對他并不服氣,平時還好,這時恐怕壓不住陣腳。他既是去安撫士卒,也是為張興權壓陣。
眾人說著,就要離開這里,去找尋自己部下。但他們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傳來聲音:“我聽聞大食人放火燒城,許多將士被燒死?現下情形如何?”
“見過都護。”眾人紛紛行禮道。
“別顧虛禮了。”李珙走進來喝了杯水,又問道:“告訴我現下情形如何。”
他聽聞大食人放火燒城后在河北大營也坐不住了,渡河過來詢問詳情。
“啟稟都護,據初步統計,共有七百三十六人被燒死,另有五百二十五人被燒傷。已命此時地道中所有郎中盡力救治被燒傷士卒,所有治傷的藥全部拿出來,任由郎中取用。”
“但城中地道的郎中不多,救不過來這么多傷者,張都督說要從河北大營調許多郎中過來,就近救治傷者。”劉琦簡單匯報道。
“快去調啊!”李珙對張誠道:“你派人,不,你親自過河,把大營中郎中都調過來,救治傷者。若有人不聽令或阻攔,你可當即處死!”
“是。”張誠答應一聲,轉身小跑著離開。
“屬下等人因大火會連燒幾日,也不急商議軍情,打算去安撫士卒。”劉琦又道。
“先不忙安撫士卒。”可聽到這話,李珙卻說道:“過一會兒我和你們一道去安撫。”
“大食奴用如此卑劣手段傷我士卒,咱們有無法子立刻報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