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從河北大營調兵過來。”張誠這時已將劉琦的命令書寫到絹上,想了想又道:“三十五戶宅院被攻打,就是三十五個隊傷筋動骨,再算上損失較重的支援之軍,至少從河北大營調兵三千替換。”
“不,調兵五千前來,而且明日再調兵五千。”劉琦忽然說道。
“調這樣多的兵在城中駐守?”張誠愣了一下,反問道:“你想將每戶宅院的守兵增加到一個旅?”
“不,仍是一隊,地下再留一隊人馬作為接應之軍。”劉琦道。
“這不與現下一樣?何必調這許多將士來到城中?難道你預料大食奴今夜還會攻打數十戶宅院?”說起自己的猜測,張誠的臉色不由得又變得凝重起來。
“不,”劉琦的答案卻讓他大吃一驚。“我不知曉大食奴是否會再次攻打宅院,但今夜我要攻打大食奴控制的宅院。”
“甚?你要派兵攻打大食奴控制的宅院?”王勝反問道。
“你說的不錯。”
“你瘋了嗎?咱們在城中只有一萬五千士卒,又傷亡兩千多人;從河北大營調的兵不到半夜不能全部來到城中,你這時派兵攻打,要調多少兵?”
“調兵五千,攻打大食奴宅院。”
“出兵五千人馬,留下的防守之兵僅有七千多人,勉強守住所有宅院,根本沒法再留接應之軍,萬一大食奴再次攻打,咱們豈不是要丟掉大部分宅院?”
“而且即使大食奴本沒有再次攻打之意,你發動進攻失敗后退卻時,大食奴若乘勝追擊,咱們會輸得更慘!我絕不答應你的計策!”孟成康道。
他覺得劉琦太瘋狂了,這等于是孤注一擲式的進攻,若敗則戰局再無可挽回,他不能同意。
“正因如此,我軍反擊才有可能獲勝!”劉琦卻說道:“你們能想到之事,大食將領也必定能夠想到。就在這種情形下,他們才不會料到我軍將發動反擊,才能獲勝。”
“而且我也不會像昨夜大食兵那樣猛攻,而是會用巧計破敵,你們不必擔心損兵太多。”
“你這是豪賭!我不答應!”王勝叫道。
“我也不答應。”趙光密也叫道。
張誠則左右為難。他也不贊同劉琦的計策,但自從喔鹿州之戰爆發以來(從谷**戰算起),他們每次讓大食人吃大虧都是靠出奇謀,正面交戰一直略有些吃虧;而且若不贊同劉琦的決定,慢慢與大食人以血還血、以命換命,未必能夠撐到精銳練成。
正是出于這種糾結心思,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沉思,沒有說話。
劉琦與王勝等三人爭辯幾句,雙方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說服不了誰,劉琦忽然注意到張誠一直沒有說話,出言問道:“張都督,你是如何想的,是贊同我的計策,或是反對?”
“張都督,你說句話啊,到底是贊同還是反對?”王勝也問道。一時屋內幾人都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