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密,我們也要看看你能吃多少酒。”眾人紛紛笑著說道。
“啊,這,真來一缸啊?”趙光密有點慌,又問李珙一句,見都護點頭,又聽見眾人哄笑,破罐子破摔道:“那就擺一缸,我也想知道自己能吃多少!沒能吃完的也給我留著,我明日接著吃。”
“美得你!”孟成康笑道:“還給你留著,你多大臉!吃不了的你明日一滴都見不到!”
“對,吃不了的你明日一滴都見不到!”眾人哄笑著說道。
“張誠,今日怎來的這樣早?”李珙卻已經不再調笑趙光密,對張誠道:“你往日都是宴飲快要開始的時候才過來。”
“今日不是高興嘛!”張誠笑道:“整整十個月,與大食兵打了整整十個月,終于把大食軍趕走,又打死他們七萬人,總算贏得嗢鹿州之戰,舉行宴飲屬下豈能晚來?
而且也沒甚好忙的。已將城中宅院暫時分給將士們居住。屬下打算先將城東南原嗢鹿州士卒家宅所在讓出來,將士卒家人首先搬回城中,使本地士卒能與家人團聚;之后再慢慢讓出其他宅院,吩咐士卒駐守在城中軍營。
但這也不急于一時,而且城中軍營被大火燒過后房屋只剩下一二成,大食人也并未重建,得下大力氣重新將房屋建起來士卒才能入住,怎么也得二三個月的功夫。屬下統領之兵也沒有今夜值守的,自然沒甚事情,就過來了。”
“你今日可得多吃幾杯酒。自從我來到安西后這幾次吃酒,沒一次見你吃多過,今晚我要瞧瞧你酒量到底如何。”李珙笑道。
“既然都護這樣說,屬下就舍命陪君子了。”聽到他的話,張誠咬牙說道。
“好!”
成功勸說張誠多吃酒,李珙心情大好,目光在宴席間逡巡,同時回想還有誰以往吃酒從來不醉。但他還沒想起另一個吃酒不醉的,一眼瞧見劉琦坐在靠近門簾的地方正與身旁的人閑聊。
‘他怎么坐在了哪里?他應當坐在我身側左一位或右一位的位置才對。’李珙這樣想著,就要張嘴把他叫來。
但還沒出口,李珙想了想,又把話咽了回去。他左一位坐的是張誠,右一位坐的是王勝,命誰讓出位置都不好。況且雖然過一會兒劉琦就會成為他們的上級,現下卻還不是,命某一人讓出位置必定引得他心生不滿。
‘罷了,就讓他在門簾那里坐著吧,過一會兒和我出去敬酒也方便。’
他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咚”“咚”“咚”敲鼓之聲,又有人走進來行禮道:“啟稟都護,已到酉時。”
“酉時已經到了?”李珙反問一句,又立刻吩咐道:“傳令全營,奏起鼓樂!”
“諸位將領,今日乃是大食軍從嗢鹿州城下狼狽逃走的大好日子!去年十一月,大食軍包圍嗢鹿州城,過去了整整十個月,才將大食軍從城下趕走,贏得此戰勝利!請諸君與我滿飲此杯,慶賀大勝!”
李珙舉起酒杯,又說了這段話,然后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慶賀大勝!”眾人也舉起酒杯,又昂起頭將酒全部倒進嘴里。恰好在此時鼓樂聲響起,歡快的曲調響徹整座軍營,更添一分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