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是何人?”
“就是劉琦。”李珙看著李碧筱,說道:“劉琦今年才二十四歲,與你也只差六歲;而且他相貌不俗、粗通文墨,又善于帶兵打仗,是你夫婿的好人選。”
“劉琦。”李碧筱將這兩個字重重說了一遍,仿佛要狠狠咀嚼咽下去。隨后她冷笑著對李珙說道:“豐哥,恐怕你說的他最后一點,善于帶兵打仗,是最要緊的一點吧。”
“額,善于帶兵打仗確是優點之一,但之所以挑選他作為你的夫婿主要因為他年歲較輕,整個安西沒有比他更加年輕的高品官員;即使放到整個大唐,如他這般人中出身平民的也鳳毛麟角。
而且你見過他,他長相不錯,將他作為你的夫婿并不虧待你。”
“哼!你說不虧待,就不虧待了!”李碧筱仍然冷笑著說話,而且言辭更加尖利直接。“你已把他升為副都護,恰好他又從未娶過正妻,只是用我來拉攏他罷了。真是好算計。”
“雖然確有拉攏之意,但他也確實是你的良配。”李珙勉強說道。
“是否良配,難道是從是否善于帶兵打仗、是否識字能瞧出來的?你只是用我來拉攏他。”
李碧筱說著,忽然又哭出來,邊哭邊道:“你們這些宗室子弟,總是用女人來安定邊疆、拉攏大臣,不把女子放在眼里,宗室女子好似你們的工具一般。
若不給我希望也就罷了,嫁給大食國君相夫教子也能過一輩子;偏給我希望,卻又打碎!”
“哎呀,怎么哭了。”李珙頓時手足無措。不僅是因為她忽然哭泣,也是因為她之前說的話。李碧筱雖有時表現的刁蠻些,但在他眼前多數時候都溫文爾雅;就算刁蠻也多是笑罵,何曾這樣冷言冷語?
“你若不愿意,我宣布取消便罷。”他想了想,咬牙說道。李珙畢竟年輕,還做不到像他父親、原任大唐皇帝、現任上皇李隆基那樣鐵石心腸;何況因他將李碧筱一路從京城送到安西、之后又相處這么長時間,早已有了感情。
所以即使他當初答應留下李碧筱就是為了用她拉攏安西某位將領,可親眼見到她不愿甚至哭泣,也忍不住說要取消。
“你并不是先來與我商量,而是已經對劉琦說起,甚至在眾人面前已經說出了吧?”李碧筱又問道。
“確實已對劉琦說起,安西諸位將領也都已知曉;雖未告訴士卒,但應當很快就會傳遍全營。”李珙道。雖然當時他在帳篷里說將李碧筱嫁給劉琦時沒讓人通傳全營,但這種八卦最容易傳開,沒準過一會兒李珙離開這間帳篷時所有人都已知曉。
說起這句話,李珙心中浮現后悔之意。他起初也想著先與李碧筱商量,待李碧筱答應或不反對后再告訴劉琦;但昨日不知怎地,就說出了口,釀成如今這種進退不得的情形。‘往后再有這種事,一定要長記性,不要隨意說出。’
“既然即將傳遍全營,又如何能取消。”李碧筱繼續哭著說道:“若取消,你威望必定大跌,眾將領也會對你反感,與劉琦更會變成仇人。
就是我,也會成為安西上至都尉下至百姓的嘴邊談資,議論我如何如何。若到了這種地步,我又還有甚臉面可言?”
“那,碧筱,你想如何?”聽到這番話,李珙一想也是,頓時又不愿取消;但話已出口,不好再反悔,試探著問李碧筱。
“還能如何,我只能,我只能,我只能嫁給劉琦了。”李碧筱哭道:“我嫁給劉琦,你威望不墜、將領喜聞樂見、劉琦更是對你感激,你一舉三得。
而我,至少劉琦長相不錯、年紀又輕,也是個有本事的人,面子上也好看。至于日子過得如何,反正不會顯露于外。”
“碧筱,真是多謝你了。”聽到這番話,李珙不由得出言感激,而且連連作揖,顯得極為高興。